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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沦为阶下囚,此时也不容李孝逸多想,便被军士推搡着向前走。他忽而扭头用尽全力向马万才喊道:

    “父母遗体,麻烦万才兄妥为照管,孝逸日后当牛做马,必当报答!”

    马万才忙躬身道:

    “世子放心,一切交由万才包办就好,必当如自家父母一般厚葬。”

    又转身对刘易从道:

    “上峰有令,万不可委屈了小王爷。汝等可要谨记!”

    刘易从皮笑肉不笑:

    “放心放心,小王爷好命,天生一副好皮囊,自然有人疼。”

    见王府众家将对他怒目而视,便闭了嘴,自去打扫战场,装殓遗体。琅琊王李冲起兵七日,五千精兵化为乌有,自己身中数箭而亡,王妃一同死难,合族老幼被擒。

    半个月后越王李贞在豫州同时发兵呼应,不足十天也被朝廷大军剿灭,李贞不忍妻儿落入酷吏之手,竟亲手将妻子儿孙杀死,连几个月大的婴儿也一起死难,豫州之惨烈尤甚博州。

    三天之后,左金吾大将军丘神勋亲帅十万大军来到博州城下,但博州战事已了。刘易从帅全城军民出城迎接丘神勋入城。丘大将军深觉不过瘾,不但在附近州县罗织冤狱,大肆搜捕琅琊王余党。又将韩王,鲁王,霍王,范阳王以及通州刺史李撰,金州刺史江都王李绪,申州刺史东莞公李融等人一并押往长安,交给有司审理。

    一时之间,七王的门生故吏亲朋好友都被抄家下狱,甚至没有什么关系的邻居,不相干的路人也被连坐毒打,有些人交出银钱家产便可以赎身,有些人没什么银子只好被流徙烟瘴之地。一时之间,博州和豫州到长安的官道上塞满了囚车木笼和披枷带锁的囚犯。王族中人本就是金枝玉叶,享惯了人间富贵,如今却被酷吏当做牲畜般作践鞭打,简直生不如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恨只恨自己生在了帝王家。

    盛夏,博州大牢。琅琊王世子李孝逸和幼弟李孝淳,被关在一间单独的牢房内,八月的天气酷暑难耐,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酸腐味和粪便的骚臭味,直到瓷窑大掌柜马万才走到李孝逸的面前,牢头大声呼喝李孝逸的名字,这位昔日的小王爷才慢慢抬起头。

    马万才简直被惊呆,只有个把月的功夫,昔日丰神俊逸,顾盼生姿的小王爷已经憔悴消瘦,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穿着囚服的身体瘦得像一片纸,唯有从那双闪闪的眸子和挺直的腰板,才能看出这个人与众不同的地方。

    李孝逸看着这个昔日的酒肉朋友,此人仍旧是脑满肠肥,一身锦缎,一副暴发户的俗不可耐,想起他素日围在自己身边奴颜婢膝,曲意奉承,不由得轻轻喟叹人生的福祸无常。面上云淡风轻,毫无悲戚之色,任凭狱卒呼喝叫骂,坐在那里并无一言。马万才快走几步,甩了一锭银子打发狱吏离开,跪下叩头道:

    “殿下受苦,万才来看您来了。”

    “孝逸现在是死囚,不劳马掌柜行此大礼”

    “殿下说哪里话?不管到了哪一天,万才永远是您的好朋友。”

    又顿了一顿,趴在李孝逸耳边轻声说:

    “这个京里来的丘大将军,正在罗织罪名到处抓人,牢中的要犯,根本就不允许探视,万才几次要见殿下,都被拦在外面。”

    孝逸轻蔑地一笑,没有轮到他亲手杀死父王,自然心有不甘。这博州大牢,整天鬼哭狼嚎,逼索钱财,罗织冤狱,不知多少无辜的人家被牵连其中。

    “告诉殿下一个好消息,丘大将军一进城就把刘易从给砍了,说他也是琅琊王余党,不然如何从牢中跑出来的?”

    “恶有恶报,总算可以告慰父王母妃的在天之灵。”

    孝逸淡淡的自言自语,

    ——可是多少个刘易从,又能换得回父母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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