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孝逸忙撩衣跪倒,
“父王莫急,儿子回来了!”
琅琊王见儿子袍松带懒,发髻斜在头顶,便知儿子还没有梳洗就被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又见儿子的裤子和鞋袜都是湿乎乎的,不知他在哪里胡闹弄得如此狼狈,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劈手就是一巴掌,孝逸的右脸当时就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琅琊王向家丁道:
“去拿我的马鞭来,今日便打死了这个畜生,以免他日后落到仇家的手里丢人现眼!”
吓得李孝逸赶紧伏地求饶。王妃和众人苦劝再三,琅琊王越想越气将一腔怒火都发在了儿子头上,竟拔出腰中佩剑砍向儿子。王妃哭道:
“生死关头才想起教训儿子,早干什么去了?索性把我们娘俩一起砍了,也省得碍你眼。”
琅琊王跺脚道:
“罢了罢了,早晚是一起死,我下手好歹总比被奴才们弄死强!”
又伤心道:
“慈母多败儿,此子如此不成材,还不是你素日娇宠的!”
王妃本是个温柔敦厚的女子,此时也顾得不得许多。忍不住回道:
“难道不是王爷您说把儿子从小放在公公那里养,又说公公才气纵横,能文能武,儿子耳濡目染,熏也熏出个才子来?岂不知文治武功学了个半吊子,风流浪荡倒学个不离十。儿子才回咱们身边,怎么能说是我惯坏的?”
琅琊王闻听此言,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晌无言。良久方喃喃自语道:
“都是些庸庸碌碌瞻前顾后之辈,祖宗的基业怕都要断送在你们这些膏粱子弟的手中!枉我李冲一腔热血,纵使抛却身家性命,于社稷又有何补?”
叹息出自肺腑,一行清泪奔涌而出。在场之人也都听了出来,他这话却不全是说给儿子听的。想起王府的处境,不仅一起沉默。李孝逸第一次见父王如此激动,跪爬几步,伏在父王的脚边也垂泪道:
“儿子不孝,惹得父王伤心,父王莫要气坏了身体,儿子保证以后再也不出去了。”
李冲见儿子说得可怜,长叹一声道:
“只怕我这也是最后一次管教于你,日后宗庙倾颓,身死家灭。你我之间纵想父慈子孝,也是无从谈起了”
遂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孝逸头脑中嗡嗡乱响,也不知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琅琊王拿出一张圣旨甩给儿子,忍不住仰天长叹。孝逸打开时,但见上面写道:
“我圣母神皇,得奇石于永昌洛水之滨,上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既承天命,当亲赴洛水,拜受宝图。有事南郊,告谢昊天。前者已于五月戌晨,命诸州都督c刺史及宗室c外戚以拜洛前十日集神都。独琅琊王李冲父子称病不往,实则包藏祸心,觊觎神器,罪无可赦。今敕命李冲三日内自缚合府老幼,待罪东都阙下,或可免一死。若敢有违圣命,当以国法论处,决不姑息!”
虽然对武后的野心早有警觉,并且也早有准备,但是武后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也让他顿感措手不及,相信父王也是一般心意。李孝逸将这道“催命符”扔在一边,
“什么圣母临人,受命于天?太后这是要推倒大唐公然称帝,马上就要对我李氏子孙下手了!”
琅琊王叹道:
“可惜李唐皇族还是在互相观望,为父一人起事,再加上祖父在豫州起兵,顶多不过两万兵马,要对抗朝廷大军,又哪里派得上用场?”
说到伤心处琅琊王以拳捶案,悲愤不已。孝逸拿起桌案上一封刚刚开启的纪王李慎的书信,上面不外乎就是一些“身体欠佳,俗务缠身,暂作壁上观”之类的托词。这纪王乃是太宗皇帝第十子,人已老迈,素日便胆小怕事,接到李冲相约起事的信件之后,吓得胆战心惊屁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