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和水袖念了一会儿,卓长空就进来了。自从那天的遇袭事件后,他见着柳明玉有些不自在,一时疑心她猜出了什么,一时又想知道,她准备怎么对付血影门,却是无论如何开不了口问她。
他坐到榻上的另一侧,也懒得装出满面笑容了,淡声道:“我买了药回来,已经拿去厨房那边了,你等会记得服下。”
柳明玉听着他命令人的语气,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反正药送来了,她直接倒掉就是。
卓长空听了会儿相思和水袖念经,似是有点惊讶,抬眸看着柳明玉问道:“你也喜欢诵经念佛?”
柳明玉留意到他用了个‘也’字,想起小说里头,赵秀那所谓的‘禁欲’,不觉嗤笑了声,说道:“还行。”
卓长空忽然笑道:“这是几天来,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柳明玉继续闭目养神。
临近午时,两人沉默地吃了饭,之后卓长空有事又要出门,临走前嘱咐道:“母亲病了,你即便心里头厌烦她,好歹也叫个人过去问问病情。”
柳明玉答道:“我叫人对她嘘寒问暖,她转过头就会说我故意找人来气她,你若是不信,就叫你的小厮去试试。”
卓长空笑道:“那好,咱俩都别理她,左右父亲拿她当成宝贝供着,断然不会委屈了她。”
他走了以后,没过多久,白芍就从外面进来了,说道:“姑娘,二少爷来了。”
柳明玉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未几,卓长瑟低着头走了进来,抬眼飞快地看了看她,又垂下了脑袋,愧疚道:“嫂嫂,那天是我的过错,你要怎么处置我都是妥当的。”
柳明玉盯着他,笑道:“我是你的嫂子,又不是你的娘亲,哪有我来处置你的道理?”
卓长瑟脸上发烫,小声重复了一遍,“那天是我的过错,往后不会了。”
柳明玉没想到柳萌萌的后宫里还有个会悔改的,多看了他几眼,说道:“我晓得了。”
卓长瑟不知该说些什么,问了几句她的身体如何,就告退了,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鼓足勇气回头看她,有些颓丧地问道:“嫂嫂,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觉得一生一代一双人究竟该是怎样的?”
柳明玉怔了怔,回答道:“我没仔细想过,但怎么也不是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做出的却是勾三搭四的事情,没的玷污了这么好的词句。”
卓长瑟没有多说,默默离开了。
晚上,卓长空洗漱沐浴后,躺在床上,抱着他自己的那床被子,对着头顶的空气发了半天的呆,没来由的就想起那天,柳明玉一袭染血素衣,眉眼分明在笑,无端端的却让人觉着背后发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
他自然是记得她的,上一辈子,长安和她算计萌萌不成,被他的人围困太平殿中,她也是这样冰凉地微笑着,对着自己的妹妹平静而柔和地承诺道:“公主,此生是我害了你,若有来世,即便我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绝不会让你落到如此境地。”
前世
那是多么遥远的回忆,当初他从未想过跟人共妻,不,他根本从未考虑过娶妻生子。原本,除了江山社稷,他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直到后来遇见了柳萌萌,并且喜欢上了她。
她说,她心里最在意的人是他,可是那几个男人为她付出太多,她不忍辜负他们,只能委屈他退让一步。
她说,不管她跟谁在一起,最喜欢的人永远只有他一个。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那时,若非真的倾心于她,他又怎会愿意为她隐忍到那般地步?刚开始,他以为自己承受的住,可到了成亲后,每次柳萌萌歇在别人房中,他总是整夜整夜难以安眠,一闭上眼,脑海里便浮现出她与别人缠绵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