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荣寿公主请了圣上的旨意,特地命人备下的。”
柳义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时认为自己听错了,一时以为犹在梦中,恍恍惚惚的,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有一个瞬间,又似经过了天长地久的时光,他才恍然惊醒,目光如冰冷的剑芒刺向柳明玉。
——“姐姐这样的京中贵女一生苦短,毕生所求的不就是一场盛大的婚宴么?都说名门贵女出嫁极有排场,十里红妆那是司空见惯的,不知姐姐的嫁妆,足够铺个几里路呢?”
昨天,柳萌萌给他出气,说来气恼柳明玉的那些言语,如今想起来,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满满的全是讽刺。
柳明玉看见柳义等人来了,没打算和他们大眼瞪小眼,把几张礼单交给阿二,吩咐了几句,转身就走。
柳萌萌忽然闪身拦住她的去路,嘴角绽开一朵笑,“原来姐姐一早就安排妥当了。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哪有人会在姑娘家出嫁当天给人添嫁妆来的?再说了,姐姐分明早就知道了会收到厚礼,为何不趁早收入库房呢?难道是想故意给父亲下绊子,叫他难堪?”
柳义正是这个想法,暗道他给柳明玉备下的东西,怕是比不上人家府里送的一半贵重,此刻也来不及补救了,等到柳明玉进了卓家的门,稍微声张一下,那他在世家名门的眼里就颜面扫地了。那些原本就瞧不上他清苦出身的世家子弟,更会笑话他对自家女儿吝啬成这样。
柳万里皱眉道:“明玉,你还不快给父亲赔个不是,请求他的原谅?”
柳义见她不肯说话,冷笑一声,用力踩了下脚下的红绸,走到柳明玉面前,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只有你能胡作非为,旁人拿你一点儿法子也没有了?今日,你若是不给出个说法,休想再进我柳府的门!”
柳明玉笑了笑,柔缓地道:“父亲好威风,您不让我进,我在这里等着卓长空来接我就是。至于这些”
她看住柳义的眼睛,一字字说的极为缓慢,叫周围的人听得清楚明白,“父亲是两袖清风的好官,又是寒门出身,嫁个女儿拿了这么多家底出来,就不怕人污蔑您的清白?”
然后,她转身望向柳萌萌和柳万里,不解道:“你们一个两个安的什么心思,就要引得旁人怀疑父亲私自敛财贪赃?父亲被人怀疑了,你们能得个什么好处?”
柳萌萌脸色白了白,咬牙道:“你——”
柳明玉根本不搭理她,回头走了几步,经过柳义身边的时候,说道:“我先回去了,父亲别忘了教训这两个居心叵测的白眼狼,他们真是太不为您着想了。”
她学着柳义放低了声音,细长的眉眼带着森冷的笑意,“父亲切记,这里的人可不少,您若是心慈手软,等同于默认自己藐视王法,为官不仁,到时圣上龙颜大怒,您就真得两袖清风,荷包里没的铜钱了。”
柳义的脸孔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干瞪着她慢吞吞地走远。
他越来越觉得呼吸困难,无处发泄的心头火憋得他快要疯癫了。
他狠了狠心,不去看柳萌萌和柳万里,不容辩驳地丢下一句:“你们两个就跪在这里,反思自己的作为!”
这般十里红妆嫁女儿的盛况,城里的百姓虽然见过,但是热闹不嫌多,一大早的,就有许多人成群结队站在街边,好奇地张望。
待到卓长空骑在骏马背上,喜滋滋地迎了新娘的轿子回府,不少人便对着那一箱箱妆奁指指点点,艳羡地嘀咕着柳尚书对女儿好大方,大女儿出嫁就如此排场了,那他最为珍视的小女儿嫁人,又该是怎样的盛景?
暂且不提柳义听到这些话时多么气急败坏,柳明玉安安静静地进了卓家的门,到场的宾客只以为她也会这么不声不响地拜堂c进去洞房。
他们就等着仪式结束饱餐一顿了,谁料夫妻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