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流艰涩地唤了声:“表妹”
柳明玉抬头看着他,问道:“何事?”
唐清流很想问她,自从姑姑去世后,柳府再无可以庇护她的人,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是事到如今,再问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他想了想,只能苦笑着作罢,再次开口时,声音略显沙哑,“你别忘了,你昨个答应我了,我帮了你的忙,你就陪着我回去。”
柳明玉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微笑道:“我知道了,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跟你走。”
唐清流恍然道:“是了,那个叫阿九的能轻易支开你身边的人,肯定有不少同伙,咱们总得想法子,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
柳明玉摇了摇头,缓声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唐清流奇道:“那还有什么事?”
柳明玉沉默不答,目光习惯性地移到白苏身上,白苏放下了茶壶的盖子,抬眸对她微微一笑,她心里一暖,勾唇笑道:“有人不想我顺顺当当地嫁给卓长空,如果我贸然走了,她定会在我背后动手脚,所以我得先绝了后患。”
唐清流失笑道:“卓长空?难不成是哪家姑娘看上了他,所以不惜坏了你们的婚事,也要将他占为己有?”
柳明玉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身端起一杯热茶,送到唐清流面前,“表哥请用茶。”
唐清流赶紧接了过来,“表妹客气了。”
他闻着清幽的茶香,心情顿时舒畅不少,低头抿了一小口,又问道:“阿三呢?早上过来就不见他。”
柳明玉说道:“我叫他在房里呆着,等想明白了错在哪里,再来见我。”
唐清流点了点头,“是了,虽然阿九有心哄骗他饮酒,可追究起来,到底是阿三自己太过粗心大意,才会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柳明玉捧起一杯茶,握在手心里,透过氤氲的水雾望向对方,“我从未跟他细说阿九的事情,若是他知道,想必不会轻易中了阿九的计谋。我故意瞒着不告诉他,只是想叫他早些清醒过来,别再纠缠于无意义的心病。”
唐清流忍不住笑道:“他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心病?”
柳明玉的语调平淡如水,纯粹陈述事实般的说道:“我跟白苏亲近,他见到了总会吃味,暗地里一直把白苏和白芍视作仇敌,以我对他的了解,昨晚阿九必定提起了白芍或白苏得宠的事情,他才会擅自喝闷酒。”
“你你”
唐清流一脸哭笑不得地瞪着她,‘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连贯的话语,最终长叹一声,喝了口茶,感慨道:“表妹,你实在不像明年就要出嫁的姑娘。”
柳明玉自然不会辩驳他的话,只是道:“这事本就无趣之极,我们都是无心无力的人,阿三若能尽早解开心结,就不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唐清流含在嘴里的茶水几乎喷了出去,心想‘我们’指的是白苏白芍就罢了,表妹一个好端端的待嫁姑娘,怎么也会‘无心无力’起来?这以后嫁了人,她和卓长空要怎么相处?对了,玉竹前几天好像跟他说过,表姑娘近来喜欢听佛经,还把自己的两个伶人打扮成沙弥的模样
他打了个机灵,暗下决心,等柳明玉跟他回去了,定要找人给她开导一下,不能让她走上一条不归路。
要知道,大齐的律法唯一严令禁止女子做的事情,就是出家当尼姑。
临近午时,前头传来了消息,说是卓府来人送信了,今早卓大夫人的身子不舒服,卓大爷一家晚些才能过来。
柳明玉就叫小厨房随便弄了几道菜,跟唐清流一起吃了,然后吩咐白芍送唐清流回房休息,自己带着阿二和白苏两个去了湖心亭。
如今正是百花齐放的好时节,柳明玉坐在亭子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