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耸了耸肩，“那又怎样？她记得你就够了。”

    白苏笑道：“正是如此。”

    阿二堵在门口，白芍便没急着避开，自得其乐地倒茶喝，间或跟白苏说个两句话。

    等到白苏准备妥当，柳明玉的轿子也到了，花老板亲自领着她们一行人进来，又赶在她下轿之前，装模作样地嘱咐了白苏几句贴心话，塞给了他一个不值钱的玉镯子，然后就去柳明玉那儿讨了赏钱，退下了。

    那顶轿子停在院子中央，当先出来的是一名神采飞扬的少年，他皱着眉头扫了眼白苏等人，回头之时，轿帘被人掀开了一条缝，一只苍白秀气的小手伸了出来。他赶紧牵住那只小手，扶着轿中人下来。

    流年偷换，白苏记忆中的小不点姑娘，已然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虽然穿着色彩鲜艳的短襦长裙，面色却是苍白如旧，眉眼透着病气，整个人显得有些精神不振，就连笑容都带着疲惫，“我来接你了，白苏。”

    她喊的是白苏，不是李三念。

    白苏怔怔地凝视着她，唇边不知不觉漫开一丝笑意，轻声道：“不叫哥哥了？”

    柳明玉道：“不叫了，你没怎么变，我终究老了。”

    她是想起前世今生有感而发，一句话说完了，方才觉得不妥。不管心境如何，她顶着十二岁少女的脸皮，说出这话未免太过荒谬，遂岔开话题，对着白芍迟疑道：“我好像见过你”

    白芍简单地道：“我曾在建平伯府上做事。”

    柳明玉颔首，“赵三姑娘的长侍吗？我记得你。”

    她看了眼阿三，想起见了她就像耗子见了猫的阿四，便道：“如今赵三姑娘终得解脱，我身边仍有一长侍之位空缺，你可愿意跟了我？”

    白芍叹了口气，“百草居的日子当真难过。”

    柳明玉抬袖掩去两声咳嗽，病恹恹地道：“今早我的一名长侍刚服毒自尽，跟着我也未必好过。”

    白芍呆了呆，笑道：“真有意思。”顿了顿，又问：“自古尊卑有别，柳姑娘接了我们回去，不怕受人指责吗？”

    柳明玉答道：“当年我什么都没做，我的名声就败坏了，与其平白无故受这冤屈，不如就做点离经叛道的事情出来。”

    白芍笑意更深，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说道：“那就多谢姑娘仗义相救了。”

    接了白苏和白芍两人回海棠苑，柳明玉揣测着冯管事惊魂未定，估计没有打理杂事的闲心，便吩咐阿二直接去前头找柳义，替她辞了阿四，就说阿四既然喜欢躲着她，那干脆别呆在海棠苑了，去别处领了差事就是。当初柳萌萌自己带了几名长侍回来，而今她也选好了人，不用府里送名单供她挑选了。

    没多久，阿二就回来了，说道：“老爷叫我给您带句话，希望您记在心上，多行不义必自毙。”

    柳明玉在榻上侧躺着，听了柳义捎来的话，好笑道：“他哪来那么大的怨仇，就要诅咒自己？”

    阿二没心思陪着她戏弄柳义，转而问道：“阿五既是二姑娘带进柳府的人，为何姑娘不追根究底，却选择息事宁人了？”

    柳明玉平静道：“阿五宁可服毒自尽，也不给机会让咱们盘问他，无凭无据的，柳萌萌大可以推说她不知情，全是被阿五蒙骗了。人心是偏的，父亲顶多斥责她几句，于我有何益处？”

    阿二斟酌道：“阿五根本没有必要阻拦姑娘嫁进卓家，他分明是听了别人的话行事。如果他背后的人是二姑娘，那么二姑娘可会善罢甘休？她又是图个什么？”

    柳明玉心想估计是为了血影门的女长老了，此时这话却不能跟阿二说，便揉着眼睛敷衍道：“我答不出来，你与我静观其变就好。”

    阿二不再追究，又问道：“姑娘带回来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