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迟?
不,应该是从姑娘挑选了新的长侍开始。
阿五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地照顾姑娘,包容姑娘的小性子,时间久了,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捂热了,姑娘越发宠信他,就像从前依赖李三念一般的依赖他,慢慢的也就忘了记忆深处的那道身影。
可是,姑娘问这个作甚?
李三念曾是唐氏身边的长侍,后来被派去照顾姑娘,福叔自然是认得他的。那是个温柔得没有一点脾气的人,比起阿五,性子更为散漫宽和。从孩童时代起,无论受了怎样了不得的委屈,李三念总是一笑置之,绝无一丝怨言。
所以,乍然听闻李三念下毒手暗害二姑娘,福叔一下子就懵了。
他不敢相信李三念会犯下这等丧尽天良的恶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李三念明明说过想要一生守护姑娘,为何又要冒着被处死的危险对付不相干的二姑娘?
说起来,姑娘还未挑选长侍的时候,时常私下央求他,快去把她的三念哥哥找回来,就算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府,让她偷偷见上一面也好。
姑娘求得次数多了,他也就心软了,出去找过几回,皆是失望而回。
直到某一次,他跟在唐家做事的老熟人喝酒,说起李三念的事情,那人说这事唐家老爷不好管,但是私底下差人打听过,据说柳尚书恨极了李三念,府里的管事察言观色,便暗中将他卖到了某处勾栏院。
他一想坏了,去了那种地方,姑娘要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问清了地方,连夜跑了一趟,也如愿见到了李三念。
再次相见,他内心五味杂陈,一时厌恶李三念行事狠毒,一时又可怜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那名少年依旧是温和的笑颜,似乎是一早明了他的来意,直截了当地交代他,回去姑娘那儿的时候,就说没找到自己。
他问为什么,那人说事已至此,他无力回天,倘若再见,伤着姑娘的心不说,只怕她擅自出来见自己,让有心人知道了,会惹祸上身,使得她在柳府的处境更加艰难。
于是,福叔就把这事搁下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姑娘竟然旧事重提。
难不成姑娘还想把他找回来?那可不行的呀,以前姑娘无可奈何,如今虽然长大了,境况却和当年如出一辙,又能怎样呢?
柳明玉见他为难,便不再勉强他回答,转而说道:“福叔,那时跟着母亲从唐家过来的人,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领了好差事了吧?”
福叔急忙回道:“姑娘怎么这样说话呢?我能跟着姑娘,自然是极好的差事。”
柳明玉笑道:“七岁那年,冯管事呈给我的可供挑选的长侍名单,只有寥寥十来个名字,而柳萌萌的却长达数页,我这里自然算不得好去处。”
她顿了顿,抬手止住福叔未出口的辩驳之言,继续道:“海棠苑的人来来去去,真心为我的却没有几个,你是其中之一,李三念也是。他若是早就死了,我就去他的坟上祭拜,他若是活着,我就找他回来。”
书里没提到李三念的死活,她心里没底,却怎么都得试一试。
福叔仍在犹豫,默然不语的阿二忽然道:“福叔愿意的话,就请说个住址,我可以去找人。”
福叔无奈地叹了口气,“姑娘,并非我不愿意说,只是只是怕污了姑娘的耳朵。”
柳明玉轻笑了声,“那好办,你讲给阿二听,我不过问就是了。”
福叔咬了咬牙,横下心,小声地跟阿二说了,谁料刚说完,阿二就回头道:“姑娘,人在勾栏院,进了那地方,不死也早残废了。”
福叔没能忍住,破口骂道:“小兔崽子,这些话能在姑娘面前说吗?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
阿二看了他一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