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阁内,一个眉目冷峻的蓝衣男子端坐一桌,手中压着一把通体乌黑的宝剑,锋芒毕露,气势嚣悍。周围的桌子都挤满了人,却谁也不敢往他那边靠,大堂里一时安静异常,众人小声吃饭喝酒。步惊云一口一口喝着酒,眼睛盯着同一处不曾移开,神情漠然冷酷,令人退避三舍犹不及。那股戾气生生将他俊美的容颜逼得使人不敢直视,眼中翻滚着焦躁。一个白衣俊美的青年手中端着一杯茶,正拾级而上。他苍白着脸,额头时不时冒出冷汗,样子看起来紧张不安。步惊云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拿起剑,跟着那个白衣青年,也就是剑晨,上楼去了。中华阁最上面的一层楼不做营生,住的客人也通常会是无名的私交好友。无名白日也会在那里看看书籍c账本。步惊云这几日也都住在第三层,而此时,他却不是在自己房间门口。他静静候着,等待时机,凭他如今的武功修为,就是无名也不会轻易发现他的吐息。屋内的谈话声止住了,步惊云身影一动,忽然推门而入。房间内的两人诧异地看着他,无名放下举到嘴边的茶杯,道:“惊云?有事吗?”步惊云冷漠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惊惶不安的剑晨。无名于是对剑晨说道:“你先下去吧。”剑晨握了握拳头,皱眉退下了。步惊云等剑晨走远,才对无名道:“我不觉得你会看不出剑晨不对劲。”无名道:“他自小由我抚养长大,我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他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步惊云不耐烦地打断无名的话,“我不管剑晨是个怎样的人,我要只想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对付绝无神,你不去,就不要拦着我去!”无名看了步惊云一眼,颇为悠然,道:“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对了,温弩不是说你的绝世好剑还没开封吗?”他叹了一口气,“这开封还要用到你心爱之人的血,以血祭剑。我十分忧虑,会有你心爱的人吗?”步惊云眼神微闪,刹那闪过温柔之色,却仍没什么好脾气道:“这就不用你多管闲事了。”无名难得起了好奇心(八卦心),乐道:“难道真的有?是谁?谁才能打动你这座冷清冷血的冰山?”步惊云斜了他一眼,一副“这还是武林神话吗”的样子,无视了他的问话。不过看无名这么轻松的样子,应该是胸有成竹了吧?可一日不见到风师弟,他一日就不得安心。正待步惊云忍不住要咆哮一遍刚才的话时,无名终于说起了正事,他递给步惊云一张纸条。步惊云疑惑地接过,粗略看了一遍。无名道:“这信是断浪传出来的,约了我们三天后接应他们从无神绝宫撤离。”步惊云皱眉:“断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倒是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假,因为这信是风师弟写的。无名摇摇头,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准备人手,最好一举击败无神绝宫,赶出中原。”步惊云赞成,却又颇为讥讽道:“前辈如今也不做那假死之人了,真是可喜可赞啊!”无名脸皮抽动一下,这步惊云真是睚眦必报,十分记恨当年他误会他的事。无名扯过了话题,道:“至于剑晨那里,暂时不要把计划告诉他,我们将计就计,明日我与绝无神的比试将会落败,你就等到三日后前往无神绝宫与聂风回合。”步惊云道:“前辈你这么做,不会有危险吗?”无名道:“这个你放心,绝无神十分自负,二十年前他败于我手,并不甘心,扬言二十年后必定让我俯首称臣。想必我一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再说我这个武林神话难道是随便说说的吗?”诸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步惊云心中分明焦急不已,但面上却越发冷静。聂风不在他身边时就会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当他知道聂风被俘时,更是焦灼不已,真想拿着剑冲进无神绝宫杀一顿算了。他不是鲁莽的人,除了聂风以外的事,他都可以做到无动于心。但是聂风不行,只有聂风不行!伤害聂风都人通通都要付出代价,不能姑息!他像一头焦躁的野兽,守着自己的宝物不容他人触碰,那是他心中最柔软的腹地,是他宿命的等候。他强迫自己好好休息,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充足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