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已解冻,美卡又变成了一个饥肠辘辘的恶魔。
“殿下,难道没有别的路可行了吗?”高朔心有不甘地问道。
张锐之前就一直在回忆地图上美卡周边的地理环境,也许有第二条路可行,但是地图上却没有标明。倒是可以派游骑去寻找新的道路,但在陌生的环境里寻找道路需要时间,现在的关键是粮草有限,部队不可能一直驻扎在这里等游骑把路找到为止。张锐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所虑告知高朔。
高朔听罢急得连连跺脚,骂道:“在草岭时天还在下雪,这里的气候怎么会变得如此反常?奶奶地,难道是上天故意与我们作对?”
“你们是侵略者,上天怎么会保佑你们呢?”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旁边突然冒出。
高朔转头看去,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军帐中传出。说话之人在帐内,他的身影被帐内火光照耀投射在营帐上,显得格外的高大。
“三弟,不要乱说话。”另一个声音焦急地劝阻道。
高朔已听出,这两个说话之人便是被俘的尉迟兄弟,其中先说话的弟弟尉迟敬格。他与张锐在不知不觉中,走到关押他们的营帐外,听尉迟敬格所言,刚才的话语都落入他们的耳中。
高朔对张锐比划了一个动作,意思是他们既然在无意间得知军事机密,也就不能再留着,应当立即斩杀。张锐望了望营帐,并没有立即表态。
尉迟敬格听见帐外张锐没有说话,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哥哥尉迟易格满脸焦急,将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三弟,你这是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样说,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尉迟敬格无所谓,仍是大声的地说道:“我自从被俘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你兵败之时,不是也曾经想过要自杀殉国吗?既然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言语不能说?我偏要说,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哈哈”尉迟敬格边说,边纵声大笑起来。
尉迟易格并觉得有什么可笑,他皱紧眉头,为自己和弟弟的性命担忧。说老实话,疯虎对他们两兄弟算是礼敬有加了,一路上既没有捆绑,也没有给他们吃猪食,每天扎营后甚至允许他们在营地里溜达一阵,几名跟他们形影不离的骑士,也被冠以“保护”他们安全的名由,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在尉迟易格看来,这是同为基督教徒的张锐,对自己的特殊照顾,弟弟尉迟敬格完全是沾了自己的光,才享受这样的待遇。可是弟弟却不知好歹c恣意妄为,时刻找机会用言语刺激疯虎,像是不把疯虎刺激得狠下毒手就决不罢休似的。
尉迟易格心想,是人都有三分脾气,疯虎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容忍几次,但不可能永远忍受下去。一旦有天,疯虎的容忍到达极限,弟弟的性命恐怕就不保了,也许自己还会跟着受过。
可由他怎样劝说弟弟尉迟敬格就是脾气不改,而且讽刺疯虎的话一次比一次难听。今日他们无意听见疯虎与部下对话,知道了疯虎所部的困境。尉迟易格便对弟弟猛使眼色,警告他不要出声,结果还是白费劲,弟弟装作根本没有看见,依然我行我素,大声出言刺激疯虎。
尉迟易格心里哀叹,平日聪明一世的弟弟,怎么被汉军俘获后就一直犯糊涂,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汉人有句名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留下性命,今后做什么不行?非要争一时之勇,无端丢掉性命,真乃莽夫。
尉迟易格心里嘀嘀咕咕之时,尉迟敬格又在说道:“大哥,咱们能看到疯虎所部被逼上绝境,真乃幸运之事。可惜此处无酒,不然你我兄弟当举杯为之庆贺。可惜啊,可惜!”说罢笑得更加厉害。
“真有如此可笑?”帐外响起了疯虎的声音。
尉迟易格闻声心中发颤,他听出了声音里有冷酷的味道,难道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尉迟易格脸色发白,绝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