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羿与贾诩二人此次见面后仍旧是故交叙旧,情深义重。一番好友叙旧之后,贾诩颇为感兴趣地问道:“师弟,如今你已经是一郡之太守了,怎地还能如此安然地呆在家中承欢双亲膝下呢?据为兄所知,并州的五原郡以及周边郡县可是不太平啊。此边地四郡在西北方与南匈奴接壤,东北面常有鲜卑胡人犯境,地瘠民贫,战乱不止。师弟,你可不仅仅是五原郡的太守还担负着晋武将军的职位,有守护此四郡防务的重任呢。
贤弟此次虽然是久别归家,但是你可不能小儿女姿态将治下四郡弃而不顾啊!若是真个如此,为兄可要重新认识贤弟了,难道六年多不见你已经忘却了儿时的志向么?我可是记得贤弟七岁时便立誓此后要做个边境大将,就像当年太尉段颖一样威名赫赫,以偌大声威震慑的诸般羌胡不敢犯境。此时贤弟所为让我颇为费解,还请你不吝告知一二。”
李羿听后哈哈大笑着道:“师兄,我猜你来我家之前一直隐居在家中闭不见客。不知对否?”
“对。数年前愚兄得老师举荐为孝廉,在洛阳做了数月小侍郎的郎官,此后我便托病辞官回家了。贤弟为何有此一问啊?”贾诩不解地答道。
“呵呵呵!”李羿呵呵地笑了起来,接着调侃地说道:“师兄所言不实。你并非是不愿为官,而是不愿与一群献媚馋臣为伍吧!我还知道师兄辞官归家的途中颇为不顺,曾被羌胡氐人抓获而师兄妄称自己是段颖太尉之孙从而逃过一劫。不知师弟所言对否?”
“呃?”贾诩被李羿的话惊得险些跳了起来。他正色地连忙问道:“师弟从何知晓的?这件事我可是从来没跟人提起过,莫非你派人跟踪我?”
李羿见贾诩是真的着急了,于是收敛起了笑意,开口说道:“非也。师兄遇险之时我尚未出山呢,就算出山也是在并州境内而非西凉。师兄遇险之事我是事后从熊牙响马处听张济军中胡人所说的,没想到还真有此事啊。师兄此前一直闭门不出是以不知我五原军的最近战况,否则你就不会疑惑了。
我受封晋武将军之职是因为收服朔方全郡而得到的封赐,然而那时我却并不在五原郡,而是在南匈奴境内的弯月草原上率军远征,此后两月内击败於夫罗部落并将弯月草原劫掳一空。与此同时,我麾下大将高顺和魏赫率军直击雁门郡周边的鲜卑势力,经过一番激战后将我治下四郡的异族匪患彻底清除干净了。若非如此,师弟我焉能有空闲回家探望双亲。”
贾诩听了李羿的话后脸上一片震惊之色,盯着眼前的李羿好一阵无语。实际上他对李羿此时的整体变化感到惊讶,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李羿数年前留在他心目的印象。
那时的李羿虽然也颇为聪明机智,但是更多的是继承了其父李雄的豪侠习性,性格直爽坦诚,为人信守承诺且急公好义。贾诩那时对李羿虽然极为爱护,也曾多番为其讲解学问,可是更多的是出于其父李雄对自己家的恩惠才那么做的。
可是此番贾诩前来上门拜访久违的师弟李羿,却发现曾经熟悉的师弟已然大变了模样,而且整个人的形象气质全然改变了,甚至在其身上根本找不到曾经的影子。现在的李羿身高近丈,体格强健精悍,言语中显露的神态和气质俨然是久为上位者才具有的威仪姿态,一言一行皆泰然自若,一举一动颇具雄霸之气。
贾诩此时已经三十六岁了,多年以来在天下各州各郡都曾游历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见得多了,自负颇有几分观人之术。所以,无论李羿如何收敛自身的气势和神态,他总能发现其神情及气质的变化。贾诩发现李羿的改变之后,心中没有任何失落感,反而对现在的李羿愈发看重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脾性,此前李家一直对他有大恩故而不能不报,所以此后他与李家必将是一条绳上蚂蚱,直到李家彻底败亡或灭族的那一天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