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的时候,完颜绰的脑海中蹦出了无数的想法,又在唇舌交缠间尽数遗忘干净。
现在,清凉的溪水荡涤着她的双手,秋水特有的寒意,让她滚烫的身体和心都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恨自己的丈夫,恨自己的妹妹,她无比冷静地想好了,她要让萧邑澄头上飘最丑陋的绿云。但王药的话还是让她冷静了下来:此刻的报复,不啻于愚蠢的自以为是,皇帝心思左了,耻辱只会让他恼恨,而自己还没有翻云覆雨的能力——王药所谓不能做伤她的刀刃,即是此意。
完颜绰心里有沉重的危机感:妹妹的美丽并不逊于自己,皇帝喜欢啄窝边草,贪婪凉薄也不是一回两回。她是个没有子嗣的皇后,妹妹却也是完颜家的高门贵女,连她的父亲,大约也并不在乎到底哪个女儿占据高位。她还是得固宠,甚至要努力生个男孩子出来,等自己的地位像姑母当年那么牢固了,也许才可以更放心些。
心很累,可是没有的选。完颜绰举着湿漉漉的手,看着溪水渐渐平静得如同巨大的银鉴,于是努力地对着银鉴练习笑,要确保自己的眉目间没有一点恼恨和猜疑,还像那个娇憨柔顺的妻子。
她策马回去时,又遥遥地望了一眼王药孤零零的帐篷,然后甩了甩头,刻意把他好看的侧颜和宽阔挺直的脊背从脑海中抹去了。
回到皇帝的行幄时,萧邑澄还没有醒。完颜绰亲自把行幄里收拾得清清爽爽,听着背后矮铺上皇帝疲劳的沉重呼吸,冷冷地腹诽:偷情多么有趣,累到这个样子也愿意!
皇帝的沉重呼吸突然轻细得听不出来了。完颜绰知道他醒过来了,但还装作浑然不觉的模样,她捣好砖茶,在小炉上略微炙了炙,细细研磨出香味,然后注入沸水,袅袅的香气中,手边的小茶盏不慎滚落在毡子地上,发出清脆的“咕噜”“咕噜”声。她“哎呀”了一声,俯身去捡。果不其然,身子一下子被抱住了。
完颜绰心里说不出的腻味,还是装作吓了一跳似的拍拍胸:“哎呀,陛下你吓死我了!”
她跪坐着,又弯下腰找东西的模样不知道有多诱人!萧邑澄的手在她腰臀两处不住地打圈抚摸,那肌骨亭匀c纤巧紧致的手感让他欲罢不能。“大早的,弄出这些香味,想干嘛呢?”
完颜绰避开他的手,笑道:“还‘大早’呢!我都出去跑了一圈儿马了。”
萧邑澄探到她衣领子里,果然有些热乎乎湿漉漉的,她脸上温润的两团红色,他便也不作他想。只含混地亲吻着她说:“我说早就早。你看你这热乎劲儿”
完颜绰很想应和他,可是心里的腻味在他身上花粉香气中已经发酵得变作了厌恶。口不应心地回吻了他两下,丝毫没有先前和王药热吻时那种迷醉的滋味。她假装“咯咯”笑着撇开脸,嗔怪道:“陛下,你的胡茬弄得我痒死了!”
萧邑澄兴起,把她放倒在地上,解开她腰间翠绿的蹀躞带,“丁零当啷”丢在一边,又解她赤红衫子的衣带,当雪白的肌肤露出来,便狼似的扑过去,吸咂得啧啧有声。完颜绰尚能忍耐,闭着眼睛想象刚刚王药也有这样的意乱情迷,她忍着,忍着,忍着,希图用脑海里王药的影子来替换身上这个人的。她必须牢牢地闭着眼,免得自己看见;牢牢地闭着嘴,免得自己喊出不对劲的话来。
她的衣衫被一点点剥落下来,皇帝的帐营很温暖,她仍然感觉哪里有凉丝丝的风进来,在她裸_露的皮肤上吹出一点点细小的粟粒。“陛下,我冷”她娇呼着。
萧邑澄应和着,整个人覆盖上来,突然吸溜着鼻子问:“什么味儿?”
完颜绰觉察他目光瞥向自己的手,心慌中颇有急智,扯开袖子说:“大概是药酒。今儿手臂有些隐隐作痛,所以特特要了药酒擦了擦去寒气。”想给他看那处伤痕。
萧邑澄的脸色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