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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央视时,柴静有争议。2003年,她采访一个白衣天使,打开门,跟摄像招了一下手,微笑了一下,走进去。编导叶山看到这个画面,觉得“柴静的微笑很小资,‘闪进去’的动作像一片树叶,很飘”。  这种状态呈现在镜头前是一种倾诉者的姿态。《时空连线》编导包军昊回忆:“她总好像要去跟人谈一些情感方面的问题。我观察她更像一个夜间谈话节目主持人。”

    进央视前,柴静在湖南主持一档名叫《夜色温柔》的本地夜间广播节目。大学本科,柴静在长沙铁道学院学会计,1996年毕业后,父母安排她回山西老家省铁十七局做会计。她不肯,执意留在湖南。每月300块钱,一半用来租房,骑车上下班,自己做饭。当年做主持,她不为赚钱也没想成名,只是喜欢这个行业带来的“人与人之间的生命往来”。

    她还记得有听众给她写信,一个湖南大学(微博)的女孩:说有一天自己去打水,边走边听柴静的节目,发现平时特别讨厌的一个女孩也在听。那一瞬,她忽然理解:原来每个人都有相似的部分。

    三年后,柴静当上了湖南文艺广播台综艺部副主任,有专栏,出过一本书,叫《用我一辈子去忘记》。前些年,有出版社找柴静再版这本书,被拒绝。柴静说:“看不惯那时的自己,太‘矫情’。”

    “我22岁,刚开始学写字,大部分是模仿,拾人牙慧。多是青春期的孤独感。总体来说,价值不大。”柴静说,“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努力想摆脱在湖南的状态,觉得是一个障碍。这倒不是在否定过去,‘否定’过去多势力啊。‘过去’我用不着了,就把它否定了。人都是从‘过去’生根发芽来的。”

    1999年,在湖南小有名气的柴静选择去北京读书。若干年前,高中老师曾告诉柴静的母亲:“这个女孩虽然不怎么讲话,但心里有自己的主意。”

    1976年出生在山西的柴静,从小没见过蓝天,童年印象最深的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闻某个相熟的大人在矿下又出事了。她沉默寡言,识字早,却没什么书看,手边读物是父亲的中医书和批判胡风的文件。写作文惯以“平地一声惊雷,‘□□’被粉碎了”开头。高中时,成绩平平。高考结束后,柴静报了长沙铁道学院,她回忆“走得很急,恨不得把过去都抛掉”。

    大学读的是会计,她不喜欢,笔记本上一边是经济笔记,一边抄着亦舒的言情小说。在一篇文章中,她拿朋友罗永浩和冯唐出来说事:“我十七岁,还在读汪国真的书,老罗已经写了个挺魔幻的尿床故事,投给《收获》,冯唐投的是《少年文艺》。”

    1999年,湖南广电的前同事拜托柴静为新电视节目《新青年》招募“一个性格激进的主持人”。久寻未果,柴静第一次走上电视。

    第一期节目,她戴着假发套,穿着红西装,双手紧紧握着话筒,陪诗人沈浩波站在舞台上,大声朗诵“在通往牛逼的路上一路狂奔”。台下,一个同事悄悄提醒她:“要站成丁字步,(上镜)才好看。”

    新闻的天灵盖

    《看见》栏目的编导范铭是柴静十年的闺蜜。前些天,柴静跟她聊自己的采访状态:“我能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被打开了。比如今天两个摄像,还有编导,旁边很嘈杂,当机器一开,外界所有的信息,一点风吹草动,我都能感受。你还记得以前有一个男编导,喜欢玩打火机,开关噼啪噼啪的声音我能放大无数倍。周围人的走动,编导的皱眉都会影响我。这就像灵魂出窍的感觉。”

    有一个现象佐证了柴静神乎其神的描述。《看见》栏目组的受访对象来自全国各地:广东梅县的老兵,四川自贡的小老板编片子时,工作人员听同期声,常常没人能听懂采访对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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