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起飞时带动的气流飞旋,同样吹动了地面上少年们的发丝, 他们的眼睛执拗般的望向其他的地方, 但是余光, 却追随着两艘飞船慢慢飞远。
听着留下来的褐发教官说着“救援”的安抚,》的少年的眼睛却像显微镜一般, 投向莫塔尔教官的嘴唇。那个和他们一样头发的教官,总是对他们貌似有巨大不满意但又会真正关心他们的教官, 他的嘴唇紧抿, 他的视线避开所有的少年们,没能说出一句话。
于是》的少年们就如同他的复制刻本一样,带着同样凝重的表情,带着同样紧抿的嘴唇,也带着同样放空的眼神, 沈白用余光望着他们,这些平日嬉皮笑脸的面孔此时都面无表情, 让沈白无法知道,此时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战场上都会有人牺牲, 站在这里的每一个》少年在离开自己的家乡时都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但如果牺牲的名单从他们一出生便注定, 即使知道这个国家的等级秩序, 在真正面对面的触碰到时,仍然让人感到绝望。莫塔尔曾经对少年们超乎寻常的严苛训练仿佛在此时也得到了解释, 危险对于第三世界的士兵而言, 不仅仅来自于战场上虫族的威胁, 只可惜,现在还没等他们多一些可以负隅顽抗的力量,就可能殒命在这颗灰暗的星球。
耳边的风声很大,映着天幕,宏大的画卷一般,让地面上的人影投射出一种坚挺,这种感觉对于沈白来说好熟悉,即使过了那么久的时间,听着风声,等待死亡,一种似怀念般的熟悉感又涌上心头,连带着记忆里渐渐模糊的那些面孔。
不知道那些少年,是不是也在和自己一样,想起了故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带着几分必死的思想准备时,天空远处,传来一阵异动。
嘴里刚刚还在跟少年们倒数着三十宇宙分的褐发教官望着自己仪盘上正在接近但仍然相隔甚远的救援飞船,脸上带着惊讶又害怕的神情抬头望去,却发现一艘无比熟悉的飞船慢慢在他前方降落。
飞船的舱门打开,先是一个几乎等人高的行李被推了出去,顺着云梯滚到了地面,又因为惯性滚到了》小队的前方,吸引着他们的视线,而后顺着那个大包滚落的轨迹慢慢追溯回去,舱门口站着五六个金色脑袋,正回望着他们。
先是把多余的包裹行李占的空间空了出来,但也就不足十人上船,为了让飞船上的重量不因为人数而超重,几个《少年跑到了第二个船舱,那个微型餐厅,当然在这种时候,那些无用的桌子c烤箱,全被“请”下了飞船。
在空出将近二十个人的空间时,在飞船上面帮助《少年们搬运杂物的沈白停了手。
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那么这艘飞船所做的一切又将变得毫无意义。
“够了。”
不同于安塔少校前两次的催促,沈白作为“被救助方”的拒绝显然更具有力度,《少年们松开手望着沈白。
这大概是第一次,海里莫斯和凯金他们看到对方的笑容,清浅,然而难以忘记。
《少年们转过头望向另一侧那些刚刚帮忙的其他》少年们,他们也一致的回望过去,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往事经过沉淀后,多的不是遗忘,而是理解。
沈白的记忆中曾经有个极为骄傲的人趴在他的背上对他说了声“谢谢”,即使最后他葬身在了沈白的身后。
大概差不多的意思吧,如果注定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有个圆满结局,至少在活着的时候,我们真切的活在对方的眼里。
莫塔尔让这群少年们重新打乱了列队,家中独子在前,兄弟同奔前线列其后
沈白背着死亡倒计时穿梭于各个世界,他庆幸于自己一直无牵无挂,所以,在海里莫斯和凯金站着的飞船过道上,他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