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步走至内室。
考虑到待会要谈的事,无论为他还是她的面子着想,都先让伺候的人走远些候着,连随井也只能立於门外,无事不可扰。
颜欢欢深谙打铁趁热的道理,万万不能让皇上冷静下来,在没把这娇态圆回来之前就回过味儿,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故意撒泼撒娇很胡闹。赵湛头疼,虚虚扶住她:“颜欢,你先下来”
“不!”她靠在他身上,负气地撅起红唇,半张脸压得脸颊的肉鼓鼓的,若不是底子好,什么美人都沦作一个滑稽,而这种动作由她做来,则顶多由美艳变得可爱。起码,在他眼中,很可爱:“你这样压着,脸不疼么?”
“粘住了。”
“嗯?”
“粘住皇上了,皇上要甩不开我了。”
刚哭过的眼睛像下完雨放晴的明空,澄亮戳人,她仰视他,负气的神色有些小心翼翼,将将要哭,似是他再要甩开她,她立刻
就哇一声哭出来。赵湛轻轻叹息,想扶她坐直的手,也改住环抱住她:“谁要甩开你?别胡思乱想,朕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上朝的时候。”
“”他好气又好笑,扯扯唇角:“胡闹。”
“皇上又凶嫔妾。”
“上朝能把你带去么?一殿的外男,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做人了。”
“我男人在我身边,怕什么,来一百个外男也只能跪在皇上面前俯首称臣。”
颜欢欢看上去委屈得糊涂了,什么话都敢说,实际上分寸却拿捏得很准一一很多惯於自立自强的人常感不可思议,怎么那样任性的女人也容忍得了!而且能用任性讨得好处的人,未必全是美女。她们看着只是在撒泼任性,胡说八道,然即使智商不过关,本能也知道什么话不能说,要说什么才能让对方服软交出好处。
往正经了说,工作开会大小事谈判也是同一道理,兵不厌诈。
有人老老实实摊出条件需求,自然也有人狮子开大口,对方拒绝就将另一个相对合理的条件甩出来,对比和心理作用使然稍作让步,得逞后,又能拍着肩做好兄弟。索取的可能是蝇头小利,是底线以上浮动的谈判空间,但总比他人拿得多,过得好。
“不像话。”
赵湛拍了拍她的后背:“怕朕训你,劈头就对朕一通哭,整个后宫,谁还能像你这么跟朕甩脸子,到底还有谁你是怕的?让朕传来,好好治一治你。”
“皇上曾允诺我,可以任性的,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失笑:“你钻朕的空子。”
狡黠的笑意跃上唇角,颜欢欢仰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小手探进秘处:“嫔妾还要钻皇上的裤裆。”
低俗!
赵湛慌忙将她乱摸的手抓出来,好好按在大腿上,不让她到处点火:“好好说话,不要”一言不合就动手。
颜欢欢瘪嘴不说话,好委屈地睨着他,把他看得心都软了。
“朕是说过你可以任性,但率性而为也得有章法,太后说话你不爱听,等朕回来说给朕听,朕自会给你讨公道, ”另一只手温柔抚她发顶:“你公然顶撞她,以后后宫不好管教是一回事,朕不想你落下不孝的名声,替你自己着想,也替溯儿想。”
她前一半听得不甘不愿,后一半却愣住了。
见她沉默,赵湛觉得颇为有效,便徐徐图之:“朕知你性子烈,受不得委屈,可朕又哪里愿意委屈你了?上回太后要抢走溯儿,朕二话不说就将他带回来,如果你要朕在二人之间作一个取舍,朕定不会弃你而不顾,但事情总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颜欢欢还是不说话。
“颜欢?”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凝视她怔忪得有些呆萌的小脸:“生朕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