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敕站在荣禧堂前,身后坐着徒谋,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乌泱泱跪着的一大群人。
“谁来给朕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徒敕反复问了贾琡好几回,待确定今岁的天书当真是没了徒敕当真是怒了!若非又有贾琡的保证,来年还能得赐天书,只怕连砍人的心都要有了。
下头跪着的,除了来赴宴的王公大臣,荣国府上上下下也都在这里头。
又有那一干小尼姑,初见天颜,尚不敢抬头看便已被吓了个半死。瑟瑟发抖的跪在一起,半点儿声响都不敢有,全不见方才喊冤的闹腾劲儿了。
王夫人倒是有心为自己辩解几句,只她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开口的时候。再一个她也不是什么伶牙俐齿的人,只怕是要越说越糟。
这么想着,她便悄悄抬头去瞧贾政,期盼着贾政能为自己说上个一句半句。
谁知贾政被天雷所惊,这会儿脑袋里一片混沌,一会儿想着自家今晚住哪儿,一会儿想着王夫人是不是真的缺了大德,一会儿又担心起了自己的仕途乱的不行。
徒敕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站出来回话,索性点了贾政:“贾政,你来说说。这雷劈的是你的住处,你总是脱不了干系的。”
贾政心里头喊着冤,却也只得打起精神来小心回答:“臣心里头也是茫然的很,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老圣人不耐道:“你便从这几个女尼说起罢!生辰宴上有修道之人出来喊冤,你这也是头一份了!”
“这这内宅琐事,臣一个大男人也不清楚。”这事说起来,贾政也着实委屈,“臣只隐约听贱内提过一句,说自己叫婆子去采买了几个小丫头此事大嫂也曾过问。至于这小丫头怎么就成了女尼臣也是万分的不解啊!”
贾政此话一出,王夫人眼前便是一黑。
京中人家采买下人,去哪儿挑的c找的哪个牙婆,一查便知。查不出的,要么是光顾了拐子的生意,要么这几人原本就是女尼!
城外的道观还空在那儿呢!
果不其然,贾政回完了话,便轮到了周瑞家的。
把道姑绑回来是什么罪,周瑞家的不清楚。
但她知道,欺君可是死罪!
也不必谁盘问,周瑞家的便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倒了个干净!
倒也算是知道好歹,没敢把王夫人收买马道婆意图咒死甄宝玉的事儿说出来,只将事儿全推到了马道婆身上。
王夫人见机哭诉:“臣妇糊涂!光想着要寻那妖道为我儿出口气,却做下这等错事,还连累了荣国府”
“愚蠢!”徒敕一拍桌子,恨道:“你哪里只是连累了荣国府!举头三尺有神明,怕是连朕都要被你连累了!”
斥罢,拂袖便走。
徒敕倒是想把贾琡一块儿带回去,只今儿荣国府这事实在闹得有些大,贾琡心忧亲人执意要留,他也不好强求。
还指着这位小祖宗来年大发神威呢!
不一时,便有太监宣旨。
宜人贾王氏,纵奴行凶,私囚出家之人,念其一片爱子之心,且未有伤人之事,着削去诰命,以儆效尤。
工部员外郎贾政,内帷不修,不堪大任,着革退。
又有口谕,荣国府二房贾政一脉,不可再借居兄长家中。
后一个倒也罢了,任谁都能看出来,圣上这是防着再出一回今日之事呢!
前一个直接惹得贾母晕了过去!
当然,贾母早在天打雷劈那会儿就晕过一回了。
只是在听说贾政被革了官职,便又晕了。
“内帷不修内帷不修”贾母躺在榻上,一手恨恨的拍着,“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是为了这事儿被革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