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在自己宿舍的床上,床头堆满了钞票,钞票旁放着一个打开的皮箱。她抬起头,看到波仔蜷缩在对面的沙发上,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只模糊地记得自己和肥佬喝酒,但后来是如何散的场,自己是如何回家的,这堆钞票又是怎么跑到自己床上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明白自己正处于严重的宿醉状态,她几乎从来没有宿醉过,不论头晚喝了多少酒,第二天头脑总是清醒如常,这一点她曾引以为豪。今天却不对劲,太阳穴突突地跳,头脑里像被塞进了一堆毛发,意识也似乎被罩上了一层薄雾。昨晚喝得实在太多了。晓露挣扎着爬起来,想把波仔叫起来问问是怎么回事,看他睡得正熟,便打消了念头。她口很渴,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杯冷茶,便端起来喝了。躺回床上,觉得冷得发抖,头好似有千斤重,眼皮发沉,感觉好像要死了一样,她无力地呻吟起来,低声叫道:“波仔,波仔……”波仔醒过来,赶紧来到晓露身边,他摸了摸晓露的额头,烫得他下意识地缩回了手:“你发烧了,赶快送医院。我打电话叫汽车来。”晓露低声地叫着:“波仔,我可能不行了,好难受,好难受……”之后,陷入了昏迷之中。
晓露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正在输液。她看到自己病床前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看到晓露醒来,便说:“你终于醒了!”晓露问:“你是谁?”“我是这里的护工,叫阿丽。你的男朋友在这里守了你两天一夜,一直没合眼,今天我看他实在太困了,晚饭后就叫他回去睡,他走时千叮嘱万嘱咐,你一醒来就给他打电话。”阿丽说着就要往外走。“你回来,先别去。”晓露叫住了她。“我得了什么病?怎么会昏迷了两天一夜才醒来?”晓露问。“医生说是酒精中dú,幸亏送得及时,送晚了有生命危险呢。”阿丽说。那一晚的回忆一点一点地回来了,晓露心想,是波仔救了我,我欠这个男人一条命。一阵清香飘到晓露的鼻子里,她循香望去,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大束白色的香水百合,正开得灿烂。“你的男朋友,就是那个波仔,每天早上就去买一束百合放在你床头,把前一天的丢掉,他说希望你醒来的时候闻到新鲜的花香,这样对你的康复有好处。”阿丽说。晓露用鼻子用力吸了一下,百合花的清香让她全身放松下来。阿丽看晓露不说话,便说:“我去打电话,告诉他你醒了。”“别去,让他多睡一会儿吧。”晓露连忙阻拦。阿丽回头,笑着说:“你们俩可真恩爱啊,他关心你,你体贴他。一会儿他要是怪我,你可得自己跟他解释。”晓露红着脸点了点头,对阿丽说:“把我的包拿过来,我看看寻呼机。”阿丽打开床头柜,把晓露的皮包拿出来,打开拉链,从包里拿出寻呼机递给晓露。晓露打开一看,第一个是婉柔的留言。叫她安心休息,别惦记工作的事。住院费她已经叫财务jiāo了。她过几天才能回来。还有许多问候的信息,都是俱乐部的同事发来的,有安琪、餐厅经理和许多服务生。一阵暖流涌上晓露的心头。她从小就是一个孤独的孩子,没爹疼没娘爱,很容易被一点点温情感动。她想起12岁那年自己为了救那个小男孩被重物压成腰椎体骨折住院,教练和同学们纷纷来医院探视,还有记者来采访。那是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重视,被关爱,因为贪婪那种感觉,自己还赖着不肯出院,因为知道一出院这些关爱就会消失。特训三年,教官要自己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忍受孤独,一切问题都得自己解决。每天面对的都是教官冷酷的眼神,战友之间是竞争关系,难以产生真正的友谊。也许因为晓露的身体处于虚弱的状态,这些来自身边人的问候形成一股暖流,冲击着晓露被严冰紧紧包裹的心。她的心一下软了。“你想吃东西吗?”阿丽问。
经阿丽这么一问,晓露才发觉自己很饿,想起自己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她点点头,说想吃粥。阿丽说去给她买,刚起身,一个男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