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口气调整心态,尽量心平气和道:“有人敲门就去开呀。”
“是你那边。”他声音平静的不太正常。
我这边有人敲门?我心念及此,不由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也不知是因为华雄英声音太沉,还是自己喜欢胡思乱想,当我开门踏进房厅的时候,我头皮突然麻了起来。
“咚、咚、咚”果然有人敲门,声音很轻,完全没有力量,我凭空想象什么人能敲出这种声音。
这一来,久违的警惕感重新将我吞没,就象一片无形的黑暗,我恰恰处身其中,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万籁俱寂一片空灵,我必须启用全身每一个细胞,来警惕任何细节。
我没通知华雄英就挂了线,同时用qiāng口指向防盗门,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开qiāng的准备。
只要我开qiāng,哪怕门外是恶鬼前来索命,qiāng声也会指引邻居来给我收尸。
“谁?”当我向门口发问,我的声音震撼了自己,因为这种音色沉稳、老练、兴奋、完全没有感情。我曾经看过一本禁书,那上面写着,人之将死却还能做到临危不乱的人,已经具备变态杀手的前期潜质。
“老萧。”顷刻间,这有气无力的两个字,让我的感官世界陷入呆滞,我错愕起来,心想,难道一切都是老天和我开玩笑。
我开门让老萧进来,有一股莫名压力顶在心头,老萧是什么人?一个倍受魔盒邪术折磨的疯子,就算我前阶段得到消息,他病情好转如马新介,具备清晰的意识,还有自我约束心态,可他依然成为马新介第二,需要人血来维持下半辈子。
此时,他像最早和我相遇那刻,西装板板正正,秃头油光锃亮,自信的微笑,中肯的声音,眼睛由下自上打量我,笑道:“如果你有这种癖好,那萧某人还是先告辞了,因为你比我个疯子还要恐怖。”
我听着往自己身上一瞧,见武装带把肌肤勒出来一条条痕迹,颜色红粉新鲜,格外暧昧,我紧起鼻子,真想踢他一脚,笑骂道:“还不帮忙!”
疯子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老萧却指明说他是个疯子,这非常符合他的风格。
老萧和我一点不外套,进去卧室往床上一躺,面朝窗外出起神来。
我见他皮鞋有些脏,拎进屋来一只,坐他边上替他打鞋油。
“小佩,这间屋子的神奇作用你也清楚,我来叨扰了。”
我动作一顿,跟着不着痕迹的擦拭起来。
“你真被那小病征服了?”我问道。
他笑着摇头,我听到床垫和他的身体一起律动,吱嘎的响。
他不愿正面回答,我也犯不着追问,我放下这只鞋,起身去取另一只,这期间我偷偷回头看向他,发现他也在看我,那种眯起眼的微笑,有种说不出的释然。
这次见面,我还没顾得上仔细观察他的脸色,一看之下,他面色如纸,太阳穴附近血管清晰,有如黑色的咒语暗纹爬满额头,暗夜精灵一样,看得我不由站下来,静静和他对视。
这功夫,他做出一个举动,让时间刹那陷入永恒。
他向我举起右手,攥紧拳头,然后挽下袖口。
我在他手腕处看到一只皮护腕,上面深嵌着数不清的图钉,图钉打进ròu中,只要他稍稍用力,鲜血就会从护腕两端溢出来,然后他伸出舌头,舔干净自己的血,表情十分享受。
我久久没出声,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直到他眼皮倦了,和我笑着说:“我洁癖,不想喝别人的血,小佩你别怕我,我只想呆在这间房里,绝不会害你。”
我听后一扑过去,想抓住他手腕,把那破玩意扯下来,他躲闪,表情倔强和我对峙。
他一个病人能有多大力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