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附近,趁左右无人,跳下阁道,躲进飞阁下面的草丛中。
安世等四下无人,才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韩嬉浅浅一笑:“这还用问?”
安世心中一阵暖热,一阵愧疚,说不出话。
两人一直等到天黑,不远处忽然一阵叫嚷骚动,附近巡守的宫卫闻声,纷纷赶了过去。
韩嬉轻声道:“是郭大哥,我们走!”
两人急忙攀上飞阁,越过宫墙,溜下墙头,急走了不多远,林子边,一个人牵着四匹马等候在那里,是樊仲子。
儿始终没被释放。
四个人日夜商议对策,等寻时机。
安世虽然时刻担忧儿,却不再焦躁。他能逃出建章宫实属不易,这条xìng命得自三位朋友舍身相救,只有救出儿,这副残躯才用得其所,才对得住朋友,也不枉自己残身毁容、抛妻舍子,辛苦这一场。
只是,经他一闹,宫中戒备越发森严,百般思量,也未找到营救之策。
一天黄昏,四人正在商议,司马迁忽然来到庄上。
他穿着便服,独自一人骑马来的,神色甚是惶急。进了门,也不坐,见到安世,便急急道:“兄弟,你得尽快离开这里!建章宫御厨房搜查失物,从一个宫女床底砖块下面搜出一包绢带,上面写满了字”
安世猛地叫道:“阿绣?”
司马迁点点头,叹口气道:“厨监将阿绣姑娘和绢带一起jiāo给了光禄寺,今早吕步舒来向天子奏报,说阿绣和你串通,盗传《论语》,又说那日刺客携剑独闯建章宫时,有个小黄门隔着窗看到了那刺客,满脸尽是疮疤,吕步舒断定那刺客正是你。天子大怒,立即下命通缉你。明天定然会四处大搜,京畿之内都不安全,你赶快离开这里!”
安世忙问:“阿绣怎么样了?”
司马迁黯然摇头:“吕步舒没有讲,但阿绣姑娘恐怕已遭不测。吕步舒已经在继续追查,定然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诸位也都要小心,最好一起远远逃走。”
司马迁说完,便立即告辞,匆匆离去。
想起阿绣,安世心中伤怀,怔怔道:“是我害了她……”
果然,长安、扶风、冯翊三地巡卫骑士尽被调集,大闭城门,四处严搜。[《汉书武帝纪》(征和元年):“冬十一月,发三辅骑士大搜上林,闭长安城门索,十一日乃解。”]
樊仲子忙将安世藏到后院谷仓下的暗室中,平日大家就在这暗室里议事,倒也暂时安全。
躲了两天,仆人忽然从外面打开秘窗报说:“任安大人来了。”
樊仲子忙命仆人请任安进来,任安也是一身便服、一脸惶急,一见安世,也急急道:“兄弟,你得马上离开这里!”
安世未及答言,樊仲子已先问道:“他们追查到这里了?”
任安点头道:“丞相公孙贺要来捉拿兄弟。”
樊仲子奇道:“公孙贺?关他什么事情?他夹杂进来做什么?”
任安道:“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擅自挪用军饷一千九百万,被发觉,下了狱。公孙贺救子无路,见天子正极力追捕兄弟,便恳求天子,捉了兄弟,来赎儿子之罪,天子应允了。”
樊仲子道:“他想捉就捉吗?三辅骑士到我庄上来搜过,都没能找到。”
韩嬉在一旁却提醒道:“太子知道。”
任安点头道:“太子门下有一位书吏和我私jiāo甚厚,十分敬重兄弟,两个多时辰前,他来给我报急信,说公孙贺去求太子,让太子说出兄弟下落”
郭公仲忙问:“说……说了?”
任安道:“太子并没有立即答应,只含糊说一定尽力相助。但公孙贺毕竟是他的姨父,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