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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王充《论衡正说篇》:“初,孔子孙孔安国以教鲁人扶卿,官至荆州刺史,始曰《论语》。”]。后被征选入太学,作博士弟子。

    司马迁立即起身,带了卫真出门,驾车去太常寺,到太学博士舍中寻扶卿。

    到了一问,才知道扶卿出任荆州刺史,半年前就离京赴任去了。

    卫真纳闷道:“朝廷只立五经博士,《论语》不属五经,扶卿只精于《论语》,为何能升任官职?”

    司马迁道:“听说他后来师从吕步舒,习学《春秋》。吕步舒曾官至丞相长史,今又为光禄勋,为皇上近臣。想必扶卿是由此得官。”

    卫真摇头:“看来学通五经,不如拜对一师。”

    司马迁叹道:“这便是今上高明之处威之以杀,令人丧胆;饵之以禄,使人骨酥。”

    离了太常寺,正要上车,司马迁见前面走来一人,身着儒服,样貌清癯,看着面熟。那人见到司马迁,急趋过来,躬身拜问:“学生简卿拜见太史令。”

    司马迁这才忆起简卿是宽弟子。宽当年也曾受业孔安国[《汉书宽传》:“治《尚书》,受业孔安国。”],四年前,因历纪紊乱,司马迁与宽、落下闳等人共定《太初历》[《太初历》:中国古代有文字记载的第一部完整的历法。根据这部新历法,汉朝中止了秦朝的以每年十月为岁首的纪年方法,改为正月为岁首,定农时二十四节气。]。当时,简卿来京陪侍宽,司马迁曾见过他两次。虽然宽官至御史大夫,简卿却生xìng散淡,只在乡里耕田读书,朝廷数次征举,他都托病辞谢。因此,司马迁甚是心敬简卿,笑着执手问候:“原来是你,数年不见,一向可好?”

    两人寒暄了几句,司马迁想起宽病逝已经三年,归葬故里,便随口问起宽家人。谁知简卿闻言,神色忽变,支支吾吾几句,推说有要事去办,便匆匆告辞。

    司马迁上了车,纳闷不已,转头问卫真:“我说了什么不妥的话么?”

    卫真也正奇怪,上了马,想了想:“并未说什么不妥之语,主公询问宽大人家人时,他才变色,莫非宽大人病故后,他也改投师门,去寻更好的门径?”

    “他不是这等人,况且看他刚才神色,似是要替家遮掩什么……”司马迁说着,忽然想起一事,大声叫道:“对!是宽!”

    传罢诏书,出了减宅,安世这才松了口气。

    行走说话只是装样子,倒不难办,他最怕的是宣读诏书。果然,刚才展开锦卷,要宣读时,一见那些黑虫一般的字迹,心头一犯怵,顿时忘了词句,幸好身边有个仆役挑着灯,他装作凑近灯光,略定定神,才记了起来,好在念得还算通畅。

    杜周和减宣都跪伏在地,似乎也未起疑。不过安世早知两人老辣精明,丝毫不敢松懈,仍装出黄门那等趾高气扬之状,昂昂然出了门。

    刚迈出府寺大门,一眼望见那辆轺传车,却见车上不见了御夫!

    这时更加不能慌乱,他继续若无其事,缓步走过去,那门吏急趋过来,俯首回报:御夫尚未醒来,另安排在一辆车上,还在昏睡,已派了府中御夫替诏使驾车。

    安世这才放心,鼻子里应了一声,傲傲然上了车,减宣的御夫在车前躬身行过礼,随即坐上车,执辔前行。杜周和减宣在一边侍立目送,安世头也不回。

    车到了驿馆,已有驿丞在外迎候,安世下了车,只点头,不说话,随驿丞到了馆中宿处,回头见人抬着那御夫到了侧房中。安世算了时辰,心中有数,便不去管他。驿丞安排夜饭,安世两天没吃过好饭,见食物丰盛,便饱食一顿,却不喝酒。吃罢即去安歇,吩咐不得打扰。

    歇了一个多时辰,见天色已黑,安世脱了宫袍,没有便服,便只穿着中衣,带了刀,从后窗跳出,翻墙出了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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