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庆祝大会上,曾是受到全场十万群众热烈欢呼的风云人物,如今黯然归里,既没有一个人欢呼也没有一个人掉泪,也许他从此就默默无闻了。
但是蒋介石自己决不会甘心情愿就此默默无闻。他临走时发表了一篇告别文告,
闪烁其词地为自己卷土重来埋下了伏笔。在他离开南京后的第二天,有一道发给前线军官的命令传达了蒋军参谋总长顾祝同的指示,里面把话说得十分明白。命令说:
“总统离京事前作了周密部署,现由李宗仁副总统和孙科行政院长主持政局。当前国际风云多变,我军胜利在握,吾等均系总统及参谋总长门生,理应善自治军“云云。
中国的旧势力就是这样竭力维护其下台的领袖。
五十八.一个时代的终结
一九四五年至一九四九年的中国,亿万人民处于持续的动乱之中,真是蔚为奇观。人们放下本业,东征西讨,进行掠夺,互相残杀,有的获胜,有的陷入绝望,有的叛变,有的被出卖。这个时期改变了人们整个生活的道路,甚至可能也改变了亚洲的未来。这种激烈的动dàng究竟有什么基本特点呢?
有人很可能会用最笼统的哲学术语回答说,我们在中国所看到的是方生未死的现象。一方面,新的社会正在诞生;另一方面,旧的制度正在灭亡。
在革命阵营方面,到处都是一片朝气蓬勃、兴旺发达的气象:从农民游击队发展成为正规军队,从农会发展成为地方政府,从信贷合作社发展成为国家银行。在反革命阵营方面,情况正好相反,到处是一片暮气沉沉,衰败破落的景象;正规军队变成了警察部队;堂堂的国家政府变成了地方政府机关。银行也不成其为银行,剩下的只是密藏于远方海岛的金库。人们感到造成这些变化的是一些不可抗拒的力量,这些变化的过程也许可以推迟,却绝不可能予以制止。
但这并不是说,guó mín dǎng所代表的社会之灭亡和共产党所代表的社会之诞生都是命中注定的。恰悟相反,中国内战的结局完全是打出来的。但是,中国革命发展到一九四五年时,已经把广大群众的力量、理想和热情都发动起来了,汇成了排山倒海的力量,任何人想要予以阻挡,就犹如螳臂当车,只是徒劳。
蒋介石就是一个例子。他下野离开南京后,还拼命笼络正作鸟兽散的部下。由于他仍然控制着国库的钱,他比他的许多政敌能拿出更高的价钱来收买秘密警察和一部分将领。同时,由于他仍然擅长权术,他还能继续分化自己的对手。但是他已经没有足够的钱笼络大批的人,而且他的分化手段虽然使他在同主要对手的斗争中占了上风,却也使guó mín dǎng内和军内下层人心涣散,结果使其中大部分人完全丧失了斗志。
蒋介石可能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共产党提出的和平条件是他在guó mín dǎng内的政敌决不可就接受的。等到他的党内对手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就可以神气十足地重新上台。在此期间则由他的亲信设法破坏和谈,搞臭那些反对他亲政的人。这真是一条妙计。但是,蒋的亲信给政府内部的改良派拆台,破坏民主与和平运动,实际上也就破坏了guó mín dǎng及其政府进行战争的能力。他们极力防止亲蒋势力四分五裂,结果只是加剧了guó mín dǎng系统的全面瓦解。况且,如果说蒋介石竟然还有什么办法保住自己的话,唯一的办法恐怕也就是改行革命的政策;但是蒋介石尽管诡计多端,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明智。
整个一九四九年春季,蒋虽然身在奉化老家韬晦,却一心念念不忘他所离别的国都,继续伸出黑手控制那里的一举一动。报馆编辑批评他在幕后cāo纵,就被捕入狱;学生yóu xing示威要求和平,就在南京的街头遇到dú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