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国军队是不可能在敌后活动的。
共产死人究竟是怎样生存下来的呢?
我觉得,这不仅是绝好的新闻报道题材,而且必有一番可歌可泣的人类业绩。从这里也可以找到为什么共产主义今天能够在中国获得如此巨大胜利的答案。从华北人民在敌后艰苦卓绝的斗争中,人们可以得到许多启示,预料谁将赢得中国这场战争的胜利,是共产党人呢还是蒋介石。我还认为,从这几年的历史中,可以吸取许多教训:政治和军事的,以及人情上的和哲学上的。
为了寻求这些问题的答案,我拜访了薄一波政委。他曾于一九三七年带领一批学生深入到山西的崇山峻岭之中,组织了这一地区的第一支抗日游击队。薄一波不仅在这一地区战斗了十年之久。而且他本人就是山西省人,因此,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十分熟悉。
一提起政治委员这个字眼,许多美国人便为之色变,眼前立刻会浮现一个执掌了芸芸众生生杀予夺大权的冷酷无情的政客或判官的形象。一个俄国或者欧洲的政治委员是怎样一副尊容,我不得而知,也许确如人们描述的那样,是一类可怕的人物。但薄一波却是一位面颊红润,态度和蔼,不到四十岁的青年,总是面带笑容,头脑十分冷静。我在冶陶期间,与他相处很熟。
我曾向他提过几个很笼统的问题,如:“什么是边区? 它是怎样建立起来的?请谈谈它的历史情况。“以这些简单的问题为梗概,他侃侃而谈,谈了三天,内容十分广阔,涉及游击战、饥荒、共产党以及政府的组成等等。他滔滔不绝,从不查阅笔记,只是偶而喝一口茶。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讲得那样有条不紊,顺理成章。
我一直没有机会问及他的私生活,因为在我抵达冶陶后不久,一场更为激烈的内战迫在眉睫,他和我都无暇深谈个人的私事。不过我从道听途说中了解一些有关他的情况。他过去是个作家,曾多次被guó mín dǎng逮捕入狱。有不少guó mín dǎng的大学教授对他十分器重。这些传说是否真实,我不能肯定。但我可以说,他待人热情周到,思想清晰,度量非常宽宏。在边区政府一些较急xìng子的官员当中,他确是一位杰出入物。
一九四七年一月下旬一个寒冷的日子,我坐在薄政委住宅中的一张舒适的太师椅上。这座房屋易用石头砌成的,地板也是用石块铺的,房间里有窗帘和西式桌椅,大概是一座被征用的地主的宅邱。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名叫李棣华的中年人,他是共产党领导机关的秘书,在我与薄一波正式谈话时,由他担任译员。
李棣华原是燕京大学的学生,抗日战争bào发后不久就跑到解放区来了。我猜想他还不是一个共产党员,当我就此问他时,他有点不高兴地回答说:“如果你问我是不是一个共产党
员,我回答你,我还不是;如果你问我是否想要成为一个共产党员,我回答你:但愿我够得上共产党员的条件。“
来到解放区以后,在物色译员方面,我本会遇到许多麻烦。但李先生的确是担任这项工作的理想人选,因为他也是山西人,能听懂薄一波的山西口音。而对我来说,薄的口音简直太难懂了。这一点的好处非同小可,因为从外省来的译员都听不懂薄一波的山西口音。
一连几天,我们三人围坐在薄一波房间里的一小盆炭火旁。我写着写着,就困倦得简直要睡着了,而薄一波却始终精神饱满,毫无倦意。
我对薄提的主要问题,都是有关他们在敌后坚持八年抗战的经历,以及他们是如何生存下来的。他并没有试图把这一切都归因于共产党的“魔法”。
“你该知道,”当我们坐定之后,他说,“这一地区的自然环境对我们有利。我们边区位于华北的中心,面积二十多万平方公里。只要看看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