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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娃娃一样哭叫:

    “我在这里为大伙儿办事八年了…“难道没有一个人可怜我?请行行好给我一块手巾擦擦脸吧……脏手巾、红手巾都行。”

    “我痛恨他,但他哀告的声音象一个可怜的小孩。他十分狼狈,四面张望,向人求助。他象小孩向人乞讨一块饴糖那样,一再哀求:‘给我一块布吧,什么烂布条也行。’但是人们都站在那里,对他怒目而视。后来有谁说了一声:

    ‘给他一块骑马布吧。‘逗得大家笑起来,接着又揍他。我喊道:‘别往死里打,要留活的开大会。‘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拉开,但还是有一个fù女从村里一直跟到野地里,不断抓穆世安的脸。

    “我们把他挨村游街示众后,在一处松林旁举行控诉大会。附近的墙上画着他的罪恶历史。一棵棵树上贴着纸,纸上写的都是被他害死的人的名字。那天早上,政府宣布要处决汉jiān穆世安,参加大会的有两万人。穆世安一被押上台,就有十个人朝他冲来。一个人喊道:‘你杀了我儿子。’另一个人把他推开,说;‘别跟他废话,揍他狗日的!’众人齐呼:‘对,不用跟他多说,揍他狗日的!‘人们开始往台上跑。这时,大会主席站起来,摆手叫大家安静下来,说:

    ‘要揍也得分批来,得有个秩序才行。‘

    “第一批就有七、八个人揍他,跑上台来的人越来越多,有拿剪刀的,有拿刀的,朝他身上乱扎。我在台下,只听人们呼喊:‘别把他打死了,我们还没轮到呢!’我被人群推呀挤的往前靠,哎呀,真是……“

    那干部的话音停了一下。

    “别忘了三花的事,”车把式高声说,“我也参加了那次大会。您大概不认得我,我是去了。我不吃地主的ròu,谁的ròu我都不吃,但是我还是去了,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忘不了三花那天的模样。她走了三十里路来参加大会,头一天半夜里走着来的。她早先是个大门不敢出的差差答答的小媳fù。可是那天,哎呀,变了一个人。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她上台扑向穆世安的情景。

    “好哇,你这狗汉jiān,你也有今天!‘她喊道。三花一出现,群众就楞住了,因为大伙儿都知道她的苦情。人声静了下来,只听那汉jiān回答说;

    “你也看出,我活不成啦。“

    “你对大伙儿说你是怎么害死……‘说到这里,她哽住了,使劲抓自己的胸,下面的话虽然说得极轻,但是最远处的群众

    都听到了:‘是怎么害死抗日战士我的男人的。’

    “不是我杀他的。‘

    “不是你是谁‘三花厉声问道,“是谁?”

    “是鬼子。‘

    “就是你!是给你害死的……,

    “这时三花解下腰上系的皮带,在众人面前抽打那汉jiān。那个喊叫声啊,她打一下,大伙儿就叫‘打得好!打得好!’我也跟着人喊起来。看着三花报仇,真叫人解恨啊……她几下就把穆世安打趴在地上了……哈,我忘不了……“

    车把式摇摇头说:“忘不了啊。我可不吃地主的ròu,三花做得对。

    老汉跳下了车,赶着骡子走。

    “控诉会后来怎么了?”我问那干部。

    “三花打过后,又有一些人跑上台来用棍子打他。他躺在地上装死。大会开了三、四小时,

    只有四十人轮得到打穆世安。这时主席叫停一停,向大家说:

    ‘谁受过这汉jiān害的站起来!,五百人站了起来。这时要维持秩序很难了。大伙儿争先恐后往台上挤。干部们没办法,只好把穆世安拉出去qiāng毙了。他的家属把尸体领回去,用席子裹着。群众知道了,从他家里把尸体抢出来,揭开席子,继续用棍子打他。一个男孩儿用梭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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