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古都最近的天气有点让人捉摸不定,前几天阴雨连绵,冷风骤来,今天从早晨不到五点,就拨开云雾见青天,天幕翻了翻鱼肚白,接着洒下一片澄澈的日光。
这是个晴空万里的星期六。
顾凛五点多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开门声,隐约传来的嘈杂在特警队的某栋宿舍楼里乱窜。
长达两个月的集训刚开始没几天,今天是休息日,这群软脚虾昨天晚上偷偷摸摸在厕所里斗地主,还以为他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就心虚得全都早早起来,潦草地抹了把脸,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早上起来跑操,从来也没见他们这么积极过。
顾凛安静地从床上坐起身,身上盖着的一件黑色防寒大衣滑下来,剑眉微蹙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烦躁。
起床气,他每天早晨都得对付。
按照他原本的性子,自己的确不是喜欢群居和早起的人,但是多年的集体生活差不多都把这些脾气和秉性给磨平了,也幸好几个月前他辞职了,最近过得还算轻松。
他在床沿坐直,就这么静静地c微咧着双腿坐着,身上盖着一件厚大衣,又蹙着眉闭了一会儿眼。
“嗡——”一阵震动的声音,从黑色防寒大衣的口袋里传来。
嗯?
顾凛睁开眼,彻底清醒了,一束阳光照在他的眼皮上,有点刺眼,他漫不经心地敛了敛长目,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滑盖诺基亚8800,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不懂行的人一眼看上去估计以为是个破遥控器的黑色款。
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有两个手机,一个是常年不用当摆设,工作日关机,只有周末才打开看两眼的;另一个就是现在正在震动着的滑盖诺基亚,之前中弹报废了一个,这个才买来一年半。
知道他这个手机24小时都开机的人,手指头都数的出来
果然,看见窄小的屏幕上“妈宝”两个字的来电显示,顾凛烦得想把手机屏捏碎。
“喂?你丫接电话永远这么磨叽”果然,电话一接通,那个低哑的又带着一丝邪魅的声线响了起来。
“找我干什么?”顾凛的声音冷掉渣,一手捞起地上的黑色靴子,套上。
“干什么,你说我找你干什么,我闲着无聊跟你么么哒嘛?你没死也不知道吭一声,我结婚都他妈三个月了,一次家也不知道回”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极有辨识度的声线,低醇磁性的沙哑嗓,带着一点慵懒c轻佻的痞味,顾爵似乎是刚起床,语速慢悠悠的:“你丫跟南京混得怎么样?”
顾凛没理他,皱着眉低头系鞋带,听见电话那端“啪”的一声,似乎是打火机响了下,顾爵抽了口烟又幽幽吐出来,身边还有个女人的声音,隔得有点远,听不清楚。
“烟抽多了,”顾凛穿好鞋,坐直,冷黑的眸子微敛,一字一字地冷声道:“你小心阳痿。”
“阳痿的那是爷们儿吗?我天天喝你嫂子炖的牛鞭乌鸡汤,都他妈流鼻血”顾爵又抽了口烟,轻飘飘地笑了笑:“你倒是不抽烟,你这个死闷货现在都是处男,天天格斗风云的你风云出个球儿来了?”
“找死吗?”顾凛声线清冽地回道。
“不找死,你亲哥我找你,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问你打算躲相亲躲到什么时候回来,你现在不在北京,我打架不怎么趁手,前几天不小心引来十好几个小混混儿,我只好在巷子里逗他们玩玩儿”
顾凛听着电话,站起来,迈开腿走到卫生间,把手放在冰凉的门把手上按下去,然后语气凉凉地问了句:“干掉几个?”
“七八个,我现在懒得动手,你嫂子在家等我回去吃饭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打架不要命”顾爵似乎捻灭了烟头,懒洋洋地说道:“嗬,怎么着?听你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