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9月,máo zé dōng三次在北京天安门广场接受万头攒动、斗志高昂的红卫兵的敬礼和高呼时,跟随着人群的黄鸿年也在现场,成为这段惨痛历史的小小见证人。
“突然不必到学校上课,再不必做功课,大家都好高兴。”黄鸿年回忆说,“由于我是属于有海外资产阶级背景的黑五类,在天安门时也只能站在后面远处。”
“文化大革命”bào发后,学校停课期间,黄鸿年就跟随着学生大队展开两年的大串连,乘搭火车、公车及轮船到中国的天涯海角,然后又在山西省南部的一个名叫太阳公社chā队一年当职业农民。
在一穷二白的农村里,黄鸿年和来自五湖四海10位青年,共挤在一个面积只有80平方尺的小房间睡觉,房里的空间刚好可放下床铺;惟一的公厕设在屋外,冬天内急时上厕所那种全身被冻僵的苦滋味,很难受也很难忘。
在深达百多公尺的老井打一小盆水,往往要花上5分钟,黄鸿年至今记忆犹新,他表示:这盆水我须先用来洗脸抹身,然后用来洗头,最后再用来洗脚,所以是“一水三用”。
“当时我们每天的菜钱是两分钱,刚好可以填饱肚子,过年时才能吃到ròu,不过每个月我会设法回北京一趟,那时我父亲还定期汇钱给我,我可以在城里吃顿好的,补补身子,在北京饭店吃碗热烫烫的馄饨只需一块人民币,一个全套西餐也只是三块人民币。”黄鸿年说,“可是这已不再是物质上的问题,而是精神上的空虚和绝望,使人难以忍受下去。”所以那段日子何止是“清苦”,其实简直是“千辛万苦”。
在印尼望加锡时,黄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黄鸿年也非娇生惯养之辈,可是家境总算是渐渐好转,属于“中康”阶级,还好,在中国的日子即使再苦,他也熬得住。黄鸿年在汇文中学的老师徐绪标就回忆说:“黄鸿年那时根本不像富家子弟。很能吃苦,富有正义感,好打不平。原本华侨子弟毋须上山下乡,但他主动报名到山西农村chā队落户。”
回想当年停学下乡干活、向无产阶级的农民和工人学习,黄鸿年有无限感想,他说:“当时我觉得我是在浪费时间,是在浪费青春,我大有怀才不遇的感叹,我的中学校长自杀身亡给我的打击尤其大,我的理想和希望全破灭了。于是,我开始思考,可是越思考心里越矛盾,也越难受,挫折和痛苦久久无法挥去。”黄鸿年最后决定带着千头万绪的心情,离开无时无刻不在批斗的神州大地。
“1970年,我写信给周恩来,热切表示我要尽快回到印尼。几个月后,当局批文发了下来,当时‘文化大革命’正推向另一个高潮,没有人可获准离开中国。我不知道我在那时候是不是惟一一个获得特别批准离开中国的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当时能获准离开的人是少之又少,可以说是极少。”黄鸿年说道。
1970年离开中国时,黄鸿年也曾深深后悔把人生中最宝贵的10年就这样给浪费了。不过,今天他却有个截然不同的看法。
他说:“现在回想起60年代在中国的那整整10年,我觉得不但没有浪费,反而是我日后重返中国大展拳脚的无形的宝贵资产。”
白白的“浪费”转变成千金难换的“资产”,看来只是一线之隔,而这个大转变的最大推动力,就是来自中国采取的改革开放政策,把僵化多年的经济转向市场经济,这为海外华商带来了无限的商机,而在文革时期高举毛语录、高唱革命歌曲、跟随大队下过乡的黄鸿年,日后重返中国经商,建立人际关系时,他所处的优势自然会比没有这类特殊背景的人强得多。
其实,那个时代的大串连,就好像是在行千里路读万卷书,大大扩大了人生的接触面,了解了民情民俗,经过这么一个大时代、大动dàng的人,他们所吸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