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了眼睛,盯着黑黢黢的屋顶,听着自己的心“扑腾”、“扑腾”地跳动。
“看样子,还不能马上除掉老根头,万一他是皇帝的耳目,除掉了他,就会使事情变得复杂,我很可能就会把自个儿给暴露了。一定得先查出个究竟!”
次日午后,当待漏院厨房的众人都在迷迷糊糊午睡之时,老根头慢腾腾地走向待漏院厨房院子的北小门。他朝北小门两旁站着的那个禁卫点点头,搭讪道:“这个困哪!里面待着太闷。俺就到门口坐坐。”
那个禁卫早就与老根头熟了,呵呵一笑,下巴一扬,示意老根头出去就是了。
老根头出了北小门,拐上往东去的通往待漏院的那条石子铺成的小路。稍稍偏西的太阳,在老根头的脚下投shè出一个短短的人影。
老根头慢慢地带着他那团短小的人影移动着,并没有走到那条小路的尽头,而是在快到尽头时离开了小路,又往北走了五六步。那里,沿着皇城的城墙种有一排油松。
老根头在靠着小路的第一棵油松的yīn影下站住,他那短小人影与油松的yīn影融在了一起。他蹲下了身子,坐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静了片刻,他把背靠在那棵油松深褐色的树干上。树皮鳞状的裂块隔着棉布夹衣让他觉得有点硌。
油松的枝干有的长长地往外平展,有的微微向下斜着生长,绿油油的针叶密密地簇生在枝头,遮住了阳光,在地上形成大片大片的yīn翳。老根头仰头看看上面,看到密集的针叶形成的墨绿色的阳伞。
“它的花也快开了啊。到了秋天,它的球果和种子就会成熟了。可是,春夏秋冬对于俺这样的一个人来说,几乎快没有意义了。若不是李大人,说不定俺是熬不到现在的。神啊!如果俺现在所做的,能够让俺的罪过减轻些,就请您保佑俺吧!”老根头脸色木然,隐藏了沉甸甸的忧伤,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
老根头低下头,往自己四周看了看。他的背后,是皇城长长的东城墙,城墙一直往北延伸。城墙根没有人。他右侧的一排油松静静地站在城墙下,这排树下也是连个鬼影也没有。他的左侧后是通往待漏院的小门,他知道小门外有两名禁卫。但是,这两名禁卫不在他的视野之内。老根头将眼光停在前方。在他的前方的不远处,是几棵高耸入云的大槐树。在枝叶浓密的大槐树后面,透出巍峨的殿宇的一部分屋顶和廊柱。那是明堂。
老根头仔细地盯着明堂方向看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人。待漏院厨房门口的那个禁卫,此时正背对着他。他确信,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在看着他。于是,他将左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纸卷,微微扭动身子,用右手挪开自己坐着的大石头旁边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极为迅速地将那个小纸卷塞入大石头的底下,然后又将那块巴掌大的石头放回原处,盖住了那个隐秘的小洞口。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老根头深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的心松弛下来。
“韦言这个人实在有些诡异。他一定认识长公主。可是,他又为什么要掩饰自己呢?他到待漏院厨房来,一定不是偶然。难道他像我一样,是李大人奉陛下之命,安chā在待漏院厨房内用以暗察百官和厨房的察子?可是,有什么必要在一个地方安chā两个人呢?俺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李大人,会不会是俺多心了呢?如果韦言确实是个普通人,俺岂非冤枉了无辜之人?好吧,且等李大人那边的答复。俺且继续盯紧韦言就是了。只是,如果他一直没有行动,俺又怎能判定他的意图呢?”老根头眼睛盯着明堂前面的一棵大槐树,思绪飘忽不定。
这时,老根头看到对面的大槐树顶部有处枝叶不同寻常地颤动了一下。他心里一惊,险些从大石头上纵身而起。他压制住内心的惊惧,定睛看着那个地方,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长着长长尾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