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的表情不太正常,或者说他自从贬官到从九品之后就从来没有正常过,如今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哀愁,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让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贾琏吓得忍不住哆嗦。
疯狂似乎所有跟着忠顺王造反的人都染上了他的疯狂,眼神都变得不太对了,整个人从内到外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揣摩的暴躁感。
“琏儿”贾政念出侄子的名字,看似温和,可那眼神之中的杀意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他也是有野心的,他也是想要袭爵的,他做这个梦已经做了好几十年,可是哪怕贾赦残废了,丢了一条腿,他却还得屈就一个从九品的小官,而没办法袭爵,甚至要仰人鼻息。这让贾政如何能忍?
现在既然被忠顺王逼得连造反之事都做出来了,那么还装什么兄友弟恭?不如一起撕破脸皮,将做梦都想除掉的老大一家彻底铲除吧!
“二二叔”贾琏声音都有些发颤,心思不停地转动着,他不知道贾政什么时候和忠顺王搅合到一起去的,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贾政现在精神明显就不对,看起来比起贾蓉还要不正常,若是阻拦不住,说不定他就要血溅当场了!
贾政怔怔地看着侄子,就好像从来没看见过贾琏一样,疯狂的眼神让他就像盯上了猎物的豺狗一样,惊得贾琏发不出声音来。
两人足足无言了一刻钟的时间,贾政猛然有了动作,因为要提前进入皇宫,身上没办法携带武器,所以他直接从腰间解下了外衫装饰用的腰带缠在了贾琏的脖子上,狠狠拉紧,眼睛之中布满了血丝,低声说道:“琏儿啊,你说如果你死掉了,荣国公一支的爵位会传给谁呢?”
贾琏试图挣扎,可是中了毒的他根本就没办法动作,只能感觉到越来越上不来气。传给谁?反正也不会传给你!
贾政看着侄子惶恐的表情,更加用力地拉紧腰带,“没关系,不传给我,不传给宝玉都没有关系,反正老爷已经挣到从龙之功了,将来的利禄爵位都有了,也就不需要你们大房放在面前碍眼了。”
贾琏听着贾政的疯话,一阵阵的窒息,眼白都翻出来了,眼看就要死掉,却在这时,突如其来地传来了忠顺王的一声大吼,让贾政的手一抖,松开了腰带,让贾琏保住了性命
时间倒回到一刻之前,忠顺王站在大殿之中鄙夷地看着龙椅上的司徒晟和倒在地上的群臣们,志得意满,眼中寒光涌动。
司徒晟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四弟,朕要问你一个问题”大概是迷药未过的关系,司徒晟说话的语速比较缓慢,声音也十分低沉。
“你想问什么?想问我怎么离开王府?”司徒晖说道,他走上前几步,站到了龙椅旁边,低声和司徒晟交谈着。因为双方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倒是让除了他们以外的群臣听不清他们的交谈。
“哼,无外乎贿赂金银财宝,这有什么难猜的。”司徒晟有些不屑地说道:“朕要问的不是这个。”
“朕?哈,好,我就再容你摆一摆皇帝的谱儿。那么你要问我如何联络了这些勋贵世家之人?还是想问我怎么联络到这些骑兵,甚至能闯进皇城?”忠顺王挑着眼角问道,却不等司徒晟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似乎已经确定司徒晟输定了,所以毫不隐瞒,说得十分痛快,要将多年的郁气发泄出来一样。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同样,赢了却不奚落对手,让其知道自己败的有多傻,简直枉费了布局的一番苦心。
“世家勋贵已经被你折磨惨了,早就想着怎么找到出路呢,更何况他们的把柄都被我牢牢攥着,又怎么敢不听话?至于兵马你想不到吧,哪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勋贵手中也还攥着一些兵马呢!你信任的守卫京城之人就有当年投靠了勋贵的将领,只要抓住了他们的主子,这些家伙也就老实归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