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神情餍足,健硕的臂膀连同锦被一道抱起明兰,亲亲她温热柔腻的小脸,明兰累的眼都睁不开,含糊的咕哝了两声,直把脑袋往被里缩;顾廷烨瞧着好笑,唤人来换上朝服后便出门去了。外头地还是湿的,暴雨下了一整夜,天明才渐渐止住,月的天气清爽舒心了,雨水顺着窗沿划出透明的弧,屋檐下滴答着轻快的水声。
又过了一个半时辰,丹橘才进来,孔武有力的把蜷缩在锦被里的娇小身躯挖出来,服侍她沐浴更衣,并且努力不去看明兰雪白腰腿上累叠的淤青指印,还有布满半个身的青红吻咬痕迹,只开了窗散去屋内的暧昧气味。
明兰忍着烧红的脸,力忽视丹橘满眼的怜惜,所谓劳动最光荣,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一样是光荣的!
昨日大致理清人事后,这便要分派府中事务了。
顾府这些人手,若单只伺候明兰夫妇俩那是绰绰有余,但若要料理好这偌大的都督府却是不够,光是后园的花卉草木和池塘,还有那一大片山林,便至少需十来个人看管照料。整座府里,包括正院别院偏院还有厢房客房在内,零零总总好多些屋,便是没主住着也得找些个小丫头来看屋,免得空着荒芜了。
以后要来蓉姐儿巩姨娘还红绡姑娘,她们也要配备一应使唤人手,还有库房,值夜,针线,浆洗,采买,大小六七处厨房,上房使唤丫头一二等,别院丫头,打杂小幺儿,粗使婆,内院管事,外院管事,马房,门房,回事处,小厮明兰掰着指头算了两遍,怎么也不够,是以她昨日修书一封送了去给海氏,请她荐个可靠的人伢来。
海氏快要临盆了,本就不能多挪动,正闷的发慌,收到明兰的来信就立刻动手;这日一大早,两个人伢便手持海氏的名帖,领着一大堆人上门了。明兰叫人开了外院偏厅让他们在厅堂上等着,自己缓缓走过去。
这两个人伢都是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打扮的干净利落,言语妥帖恭敬,素日都是惯与显贵官宦人家打交道的,是以谈吐间很有分寸,既不过分吆喝也不拿眼睛四下乱溜,后头站了两排男孩女孩,大小不一,大多在十岁到十四岁之间,都垂首恭立着。
明兰颇觉满意,她就知道像海家这样的京中高门,海氏身边的管事能荐些好的人伢来。
所谓行行出状元,在古代,人伢这一行也有六九等之分,低等的专做哪些见不得人的娼寮生意,黑心一点还兼拐卖良家走失孩童(倒霉的曾英莲女士),这种人伢贩卖来的孩,往往手续不清过往不明,一个弄不好就会惹出事来(更加倒霉的冯公)。
真正的高门大户人家要买人,都是由固定的人伢来张罗的,要求保证货源清白,手续干脆,绝无后顾之忧;更高级点的人伢,还会把从灾区荒地采买来的男孩女孩预先调教一番,教的规矩些了再拿出来卖;如今站在这里的孩中,基本没有特别淘气野性的。
所以小燕的确只能去卖艺,她恐怕连人伢也看不上的。
崔妈妈紧紧抿着唇,目光严厉的一一扫过这些男女孩,提了几个问题,伶牙俐齿的不要,妖娆漂亮的不要,瑟缩鬼祟的不要,有那口齿清楚的,手脚利落的,针线不错的,最要紧的是老实勤恳的,只要不歪瓜裂枣就好,一气挑了九个女孩,五个男孩。
明兰在旁微笑着看,对一众看向自己的或谄媚或巴结或打探的目光俱都装瞧不见,虽然有几个清秀柔顺的她看着也蛮喜欢,但还是要照规矩办事,叫崔妈妈把人带下去,连同府院里原先的一干孩们或家生们都从外围做起,先调教着看看,以后再往各处分了去。
办完了这件事,明兰召集了一干婆媳妇后往后园分配差事去了,差事有肥有瘦,理论上来说,应该把肥差留给‘自己人’,可明兰并不认同,她觉得真正要紧的是卡紧了关键部门才是真的。更何况什么叫‘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