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不早些上天来找你?可是我不能呀!海玉在山上没人照顾呀!恢复九华怫门,是你一生最大的夙愿,我还没有为你完成呀!”
水梦薇在一旁大喝:“秋萍住口!”
董秋萍回头望了望水梦薇,挣脱她的手,慢慢向古长启走去。
“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们不必服dú自杀结伴去天庭找你了,我们回武昌去吧。我们三人住在一起,到了该死的时候,就死在一起。”
她走近古长启,伸手握住了古长启伸过来的手。
水梦薇忽然仰天发出一阵大笑。
重秋萍惊愕地一怔,随即宽容地说:“薇妹,你笑什么?”
水梦薇大步走过去,道:“我笑两个老曾祖母,要和一个曾孙儿一般大小的小丈夫住在一起。”
“什么?”
“什么?”
董秋萍和古长启同时惊问,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猛地分开了。各人都情不自禁地退开了二步。四只眼不眨地盯视着对方,感慨万千。
水梦薇大声说:“六十年!六十年!这是整整一个甲子! 有几番皇朝轮换?天呀!这是什么天意?一颗神珠,竟然这么多恶作剧?两个女人,因此守了六十年寡。如今丈夫回来了,还象升天时那么年轻,而守寡的妻子,却老了……神呀,这是什么神意?是为了羞辱霸主官?是要人安分守己、脚不出户、与世无争?孩儿们──”
水梦薇的女儿、孙儿、曾孙儿一起回道,“在!”
“去! ”通通过去,跪在你们年轻的老祖宗面前,让他看:命运的恶作剧就是这么残酷。作祖父的年轻如处子,作儿女的白发遮不住,皱纹抚不平,连作孙儿的也长髯,及那曾孙儿中大点的,也在延媒聘定了。古长启!不管你是不是古长启,你若是敌人,你就将我古氏满门全都杀了吧!你若是真古长启,你上天上去吧。天庭如若不再为你而开,你便隐遁江湖吧。你今后活在世上,只能对你后人的一种羞辱。因为你死了!你上了天、成了神、正了果,用人间的话说,就是死了。死了会隔六十年又活回来?孩儿们,你们过去,求你们的祖父,不要一世羞辱你们的祖母!”
海玉、海霞等近十人,一齐走过去,默默跪在古长启面前。
海玉说:“自古以来,神意,一直非人意所能透解。”
古长启注视良久,最后垂下了眼皮。
如此一坐,便是七日七夜,直到远处的道场做完,俗人走尽,山上又恢复了宁静。
“安忍如大地,静虑可秘藏。”因是菩萨名为地藏。
天地大悲,唯有安忍,万yù升浮,静虑道场。何为大道啊──善为大道。
泪水从海玉的双目中静静地流下来。这是他最后一次流泪。是为父亲流的。
此后,海玉成了一代高僧。
他与世隔绝,他将八十一部血经置于身侧。置了身侧的还有他研习佛学的百年自传。他以特殊法门,用太阳真力封闭了血经尔佛学研习心得,使之不受潮腐。圆寂时,他将太阳内力封闭在体内,心脏不跳之后,真力仍然缓缓流到不息。一遍山野瘴湿袭体,太阳内力便自己发功,将ròu身烘干,所以自身不腐。
圆寂之前,他下天台峰下的深穴中去辞别父亲的亡灵。他惊异地发现,二三十年过去了,他父亲的尸体一点未腐烂,如不是嘴周的血块还在,简直就象是活人安睡一般。
更叫人惊异的是,他脸上,脖子上及身上皮肤的绿色,正在慢慢消褪,开始成为黄色了。黄色,是汉人正常的皮肤色。
海玉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温泉小溪整日热雾缭绕,数十年竟不腐其体?不但不腐烂古长启的ròu体,还使这ròu体的色泽恢复正常。
海玉最后只好这样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