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寸步谨慎,惟恐错走一步,招个万箭穿心而死。行过数丈后,又有几具尸骸,同样骨骼发黑,dú入骨髓。不过这些人不是被箭shè杀,场上也没留下任何痕迹线索,看不出如何丧命的。贺牧豪叱骂道:“这些小人贪图我护龙宗宝藏,死了也活该。”秘道越走越往下沉,似乎已下三泉,水气凝集。路上枯骨逐渐减少,想必很少有人能避过数重狙杀。可奇怪的是,傅彻一行人一点危险也没遇上。
傅青陵推测道:“这多半是甄宗主故意关闭机关,好让新宗主能顺利进入宝藏。”秘道尽处是扇石门,门上书着“擅入者死”四个朱漆大字,暗示入门即有血光之灾。贺牧豪用力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傅彻道:“贺大侠,这石门须用钥匙才能开启。”傅青陵扣指四处敲敲,点拨道:“彻儿,机关陷阱布置皆有规律可循,开关存放之处不外乎三种地方,一是最明显之处,这些地方常为人所忽视,即合最危险亦为最安全;二为最隐秘之处,这样便难以寻找;第三是按照某种阵型,例如八卦方位等。”
他精于此道,不刻就找出钥匙chā孔。傅彻取出朱丹崖jiāo给他的铁牌,缓缓chā入。石门咚咚打开,傅梁二人举步yù入,傅青陵止道:“先慢着,里面有地下浊气,等排空后再进。”约莫过了一炷香工夫,傅青陵才唤傅梁等人进内。这地下墓室成正方形,长宽大约五丈。贺牧豪将甄逸放在地上,甄逸已几乎断气了。贺牧豪叫道:“逸儿……逸儿……你醒醒……醒醒……”傅青陵哀叹道:“返魂无术了。”
傅彻与甄逸颇是投缘,心情沉重。这时甄逸醒来,神情特别清明。傅梁等四人知他是回光返照,皆无喜色。甄逸紧抓住傅青陵和贺牧豪的手道:“傅伯伯,贺伯伯,我不行了……只恨未能替爹报仇就先走了……”他说到这,傅梁等四人都已眼中蕴泪。甄逸振作道:“两位伯伯,我还有许多牵挂……我不孝,死也无颜见父母啊……”傅青陵强忍泪水道:“逸儿,你已经很孝顺了,宗主泉下有知也会以你为傲的。”
甄逸下泪道:“傅伯伯,我有很多很多的事割舍不下,我太是无能了,爹他晓得我难成气候才没叫我继承宗主之位,而我也不在乎俗世虚位。我原打算为爹复仇后带着桐儿和茵儿远离这是非之地,先给桐儿找个好婆家,然后好好抚养茵儿长大……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我对不起她们……茵儿她两岁丧母,我这个当父亲的四处奔波,从未好好尽过责任,好在有桐儿从小懂事,一直任劳任怨帮我照管着她。可桐儿现在也快十五了,常言道女儿十四当出门,我这做兄长没能尽到这个职责……一旦到泉下爹娘问我桐儿的终身大事,我又有何颜面去回答……”傅青陵擦了一把热泪,劝慰道:“逸儿,桐儿的终身大事非你我可以作主,那是上苍注定的,老天既让她降到人世就一定会为她安排归宿。茵儿现在有桐儿照顾,将来桐儿嫁人了,还有我和你婶婶两把老骨头在,你别担心。”
甄逸微弱近无,涩笑道:“我……为子不孝……为兄不贤……为父不慈……生有何用,一死……”他眼望傅彻又道:“傅兄弟……你是我生平所遇第一奇人……如有可能……我那妹子……你……”话未说完,已气绝身亡。傅彻没听清他托付之事,故难照办。贺牧豪xìng情中人,悲声痛哭;傅青陵感情内敛,泪流满面;傅梁二人相对凄酸。傅青陵长叹道:“老夫平生不下泪,到老还是逃不过。”贺牧豪道:“逸儿,贺伯伯一定拿李良举的狗头来祭奠你。”傅彻劝抚道:“叔公、贺大侠,甄大哥人已去了,你们节哀顺变。”
傅青陵道:“彻儿,这仇我们两老儿未必能报,重任都落到你肩上了。”傅彻道:“孩儿晓得,甄大哥的仇就是我的仇。”傅青陵道:“你是护龙宗新宗主,咱们护龙宗的来历都知道了吗?”傅彻道:“朱前辈与我讲过一些,只是不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