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她走了,说什么都没意义。”徐登苦笑道:“我至死才醒悟,自己的丈夫爱别人比爱我多。”殷红的鲜血从她口角汩汩涌出,她竟然自断经脉而亡。赵炳紧紧抱住她的尸体,哭到喑哑无声。傅彻忿恨道:“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赵炳呆滞道:“是啊,我为什么要来了?我不来,婉婷不会死,夫人也不会死,我为什么要来了?”
原来他回到住处,看见徐登的留书,她说自己已找到秦婉婷的落脚之地,正去杀她报复。他一生两个挚爱要作生死对决,他自己当然不能抽身不睬,于是匆匆忙忙赶来。傅彻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知他苦楚甚于自己,不忍再刺痛他,道:“前辈往后有何打算?”赵炳道:“孩子,我这一生对不起你姑婆。生不能同枕,但愿死能同穴,我死后你把我和她同葬一处吧!”傅彻忙道:“前辈好端端的,怎说死呢!”
赵炳茫然笑道:“她们都走了,我还能独活嘛?”他手掌内按击中胸口,自绝心脉。方紫茹泣道:“师父饶她一命,她却害了师父xìng命,这个女人不是人。”傅彻叹道:“姑婆一生凄苦,如今又不幸离世,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方紫茹道:“我们把师父葬在哪里呢?”傅彻想到夏缨缨,道:“我刚把缨缨姑娘葬在城外,姑婆和赵前辈也葬到那里吧!”方紫茹看了一眼徐登的尸体道:“咱们怎样处理她呢?”
傅彻皱眉道:“她伶仃一人也苦难,我们在姑婆她们墓边找一块地把她埋葬了吧!”方紫茹道:“我现下心很乱,一切全由你作主是了。”傅彻点了点头道:“姑婆过世了,师姑将来怎办?”方紫茹酸然叹道:“我要守在师父墓边,终老此生。”
傅彻木在当地道:“师姑还年轻,千万要自我珍重。”方紫茹道:“我的心已如枯木死灰,你不用劝我了!”傅彻道:“可你一个人在这举目无亲,我怎么能放心?”方紫茹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自己多保重就行。”傅彻淡叹道:“只可惜我身有要事,不能多伴师姑些时日,也不能为姑婆守孝。”方紫茹道:“师父她在天有灵,会晓得你的孝心的!”傅彻察知方紫茹好像故意疏远自己,却不敢探求原因。
第二日,昨夜那少年又登门拜访,傅彻便请他帮助安葬了秦婉婷、赵炳和徐登三人,并恳请他代为照料方紫茹。那少年慷慨答应,与他深情结jiāo。傅彻临行前才知晓他叫卢远浩,卢远浩博爱多情,只过了一日就已把对夏缨缨的满腔情意转移给方紫茹。奈何方紫茹如铁,古井之水不起波澜。不过卢远浩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没把一时失意放在心上,抱定穷追猛打、持之以恒的主意。傅彻衷心祝愿方卢两人能够花好月圆,终成眷属。
他易容乔装,路上大事不问小事不理,平安重到汉中。刚到汉中便听闻殷孝清将府邸售卖给一个叫郝鹤年的读书人,采生门诸人一走而空,去向不明。他到了李景添的酒家,冷冷清清,半个客人也没,只有西山双虎无精打采擦着案几。傅彻断没想到这对难兄难弟会留在酒家打杂,当下挑拣一张案几坐下。他面目变易,西山双虎自没能认出来。冯百河粗着大嗓门道:“喂,这酒家关门不做买卖了!”
傅彻心下微奇,问道:“掌柜在哪了?”冯百河粗声粗气道:“老子的话你没听到嘛!”傅彻道:“和你这张臭嘴说不清,叫你们掌柜出来。”冯百河拍案嚷道:“他nǎinǎi的,老子让你横了!”傅彻道:“你们是不是把掌柜谋害了?”冯百河掀翻案几叫道:“他nǎinǎi的,老子杀了你个兔崽子。”沙千复道:“二弟,下手要轻点。”冯百河道:“大哥,这小兔崽子给他脸不要脸,放屁还要老子给他擦,不重重揍一顿不成。”
他骂人的话翻新花样,傅彻一时蒙住,问道:“冯百河,你说什么了?”冯百河被叫破姓名,呆头呆脑道:“鸟的,你个兔崽子怎知老子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