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剥了身带血的衣甲,从山林中钻出来。
张兄去哪儿了?
张亢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低声道:给兄弟们找条逃生的出路。
刘宜孙愕然看着他,半晌才道:我军虽然初战不利,哪里就输了呢?
你还看不出吗?张亢道:敌寇步步设计,先是小股袭扰,令我军心浮气燥。我军本来三个军,六千余人,结果郭遵的骑军轻易出动,王信军被引起八个都。这便少了一半的人马。这伙敌寇你也见了,寻常敌寇被十倍军力包围,早逃之夭夭,他们却敢背水而战。嘿嘿,如果我没猜错,这三川口,便是我们捧日军第三军、第七军的葬身之地!
刘宜孙打了个寒噤,一时说不出话来。
敌寇处心积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始来一战。既然如此谨慎,此时出阵定是有了必胜的把握。张亢道:好在敌寇人手不足,未必能把我们全留在这里,想要逃生,还有机会。如果伏兵出现,我们先往北逃往山上,再往东绕个圈子……
不要说了。刘宜孙打断他,我刘宜孙绝不会当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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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二十分,程宗扬几乎怀疑双方会不会就此罢兵的时候,崔茂军忽然全军起立,除了受伤无法行动的数十人以外,其余军士列成锥阵,沉默无声地朝宋军逼来。
刘平立刻道:策先锋阵、前阵、策殿后阵戒备!
黄德和道:敌寇在前,为何动用侧翼?
种世衡冷冷道:敌寇弃水来攻,不理后路,必然侧翼有援军出现。他转过身,抱拳道:将军!都虞侯种世衡请战!
兵出何处?
北山!北风正急,敌寇不来便罢,若来,定会顺风而袭。
刘平点了点头,前阵jiāo给你了。
种世衡径直出了中军,率领前阵的一个步兵营在北面列阵,人人刀出鞘、弓上弦。前面先锋阵的铁甲营厮杀声不断传来,种世衡却看也不看一眼。那伙敌寇虽然勇悍绝lún,但以不足半数的兵力,想撕开铁甲营的防守绝非易事。要紧的是侧翼随时会出现的敌寇生力军。
程宗扬放下望远镜,宋军学聪明了,竟然没有上当。
杜元胜道:这几员将领还不差,指挥都有章法,就是运气差了些,遇到了侯中校。
大雪变成鹅毛状的雪花,大片大片飘落,前阵的宋军迎风而立,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宋军不耐苦寒,不少人被冻得脸色发青,种世衡有些怀疑,如果敌寇不出现,自己的军队还能在这样的天气里支撑多久。
忽然一面战旗出现在山林中,火红的旗面在风中猎猎飞舞。那面旗帜不知上过多少次战场,边缘已经破损,但上面一个绣金的岳字依然色泽鲜明,仿佛随时都能从旗上跃出。
种世衡微微眯起眼睛。武穆王,岳鹏举。时隔十余年,又见到星月湖大营的战旗,他不禁手心出汗,这一仗究竟是生是死,种世衡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毫无把握。
从林中出来的只有一匹枣红色的战马,马上的骑手穿着与崔茂同样的军服,单手持着旗杆,从容踏雪而来,如果不是他手中的大旗,简直就像踏雪寻梅的文人雅士。
骑手简短说道:八骏第七,朱骅王韬。
种世衡在阵后看着他,一边道:放箭!
就在弓弩手放箭的同时,王韬右手举起大旗,用力向前一掷,旗杆标qiāng般直shè而来,掠入宋军阵中,从一名qiāng手颈中刺入,带着血雨牢牢刺进泥土数尺。接着王韬纵马向前,一边从鞍侧取下一柄大斧,双臂一挥,巨大的斧轮带着火光轰然而出,扫过丈许的距离。激shè的箭矢被烈焰卷住,顿时化为灰烬。
崔茂在幽长老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