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杨睡得迷迷糊糊,隐约觉得梦里有只小手在扯他的衣角,扯啊扯,扯得他心里痒痒的。他疑惑地望过去,只看见一个黑发飘飘的背影,像极了舒浅,又像极了他记忆深处的那抹影子。
“谁?”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人的声音,清婉中仿佛含着一丝凄凉,楚楚飘入他耳中:“杨儿,不要去爱,忘了吧”
穆杨心下一震,冲上前去想要看清她的长相,却看见那人忽然回了头,是舒浅的模样。
他蓦地安了心,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怀里的人却轻轻推开,笑着冲他摇了摇头。那笑容很明媚,却冰冷得像是寒冬刺骨的风。
她缓缓地,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穆杨,我不爱你。”
某个瞬间,像是有一把钝剑狠狠扎进了胸口,闷闷地疼。穆杨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毛毯还盖在他身上,被子里很暖和,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脑袋却一阵凉意。他抬手摸了摸额头,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鲜少做梦,最近却像是有某种征兆,经常被梦靥追逐着醒来。在沙发上静坐片刻,他这才平复下了心跳,下意识地扭头一望,却瞬间皱起了眉头——小家伙正歪歪斜斜地靠着沙发坐在他右边,头发乱糟糟地散开在肩膀上,一张小脸在睡梦中蹙成一团,极不安稳的样子。
舒浅身上什么都没盖,这会儿大抵是觉得冷了,睡梦中的手正抓着被子一角,弱弱地往自己那边拉了拉。
穆杨失笑,又有点懊恼。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印象里和舒浅聊着聊着慢慢就安静下来。他心里又踏实又安谧,像是暂时抛却了所有的困扰,一闭上眼就沉沉陷入了梦里。只是没想到舒浅没回到自己床上去,反倒是跟着他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瞥了眼她单薄的外套,伸手探了探她露在外面的手背,刚碰上一瞬脸色便沉了下来——
太好了,果然冰凉凉的。
在小小的沙发上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穆杨全身都有点僵硬酸疼,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弯身过去,用毯子笼罩住舒浅泛凉的身体。沉睡中的人儿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温度,眉眼立刻舒展开去,像只小鼹鼠一样往被窝里又缩了缩,最后竟然直接钻进了男人怀里。
穆杨浑身一僵,半个身子还覆在她身上,此刻不敢动也不想动,只是低垂着头沉默地看着舒浅的睡颜,忽然就觉得心底有一块地方似乎悄悄柔软了下来。
习惯了一个人走路吃饭睡觉,也习惯了一个人简单冷清的生活,可是这一刻竟只想将她牢牢拥在自己身边,舍不得松开,舍不得放手。
避之不及那么多年的感情,终究还是来势汹汹地吞没了他。穆杨在一片昏暗中静坐了许久,最终微微收紧了双臂,低下头,轻轻吻在了舒浅的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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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绪刚走进咖啡厅,就看见女人正侧脸望着窗外,指尖的笔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神色已然有了几分不耐。
他脚步微顿,很快收去了脸上的冷意,大方地迈步走进去,拉开桌对面的椅子坐下。
“来晚了点,抱歉。”他绽开毫无破绽的笑容,从容地伸出手。
林雪落已经窝了一肚子火,完全无视面前伸过来的手,低头瞥了一眼腕表,语气冷冷:“一个小时零五分钟。秦先生,你的时间并不比我的宝贵多少,如果下次不能如约准时,还烦请你提早通知我一声。”
秦绪毫不在意她的态度,神色自然地收回右手,笑笑道:“贵刊邀请我在先,我已经牺牲了周末的休息时间来接受采访,况且你们徐主编也说一切按照我的时间来安排。怎么,林小姐是有意见?”
雪落恨得牙痒痒,把笔往笔记本上不轻不重地一拍,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男人:“哦?秦先生别忘了,这次昭市优秀青年的评选可是有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