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皮突然出了身冷汗,将身一晃恢复本来面目陪笑道:“大伙儿这么熟了,开开玩笑不必当真”
“开玩笑?”明颜火冒三丈:“你这没节操的死狐狸精!”说罢抡勺便打。
两人在堂里一追一逐,几个回合下来三皮头上已然挨了好几记,只敲得他龇牙咧嘴连连告饶。
鱼姬连连摇头,转眼见龙涯张口结舌呆若木鸡,也觉好笑:“龙捕头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这两个冤家一天不闹腾,便觉得日子难挨。”
龙涯搽搽冷汗,叹了口气:“好在一物降一物,只是那明颜丫头下手没轻没重,别出乱子才好。”
鱼姬摇摇头:“放心吧,三皮那小泼皮让着她呢,要是真动起手来,现在的明颜哪里是他的对手。”
言语之间目光落在那对正在打闹的冤家身上,虽是在笑,但眉目之间却带几分忧心。
龙涯见状只是微微一笑,沉声宽慰道:“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不如放宽心,随其自然的好。”
继而目光追逐着明颜三皮两人的身影,突然一笑:“话说回来,明颜妹子这脾气倒是一直都是如此。
对了,当年掌柜的离开宿马驿之时,不是说道还人情,这些年来洒家煞费思量,但始终不明白掌柜的所指”
鱼姬莞尔一笑:“以后你自然也就明白了。那时候本以为还了人情便了了心事,不料没多久又兜兜转转的遇到了,之后更是来来往往,经过那么多事,早算不清这许多”
“你是说绝狱岭那一次。”龙涯叹了口气:“感觉自打和你们认识以来,就好像是上了一条船。”
“贼船?”三皮一面躲避明颜的酒勺,一边忙不迭的插嘴道。
“你才是贼,你全家都是贼。”明颜手里忙着,口里也不消停。
龙涯将手一摊,神情甚是无奈:“虽不是贼船,但惊奇诡异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鱼姬笑道:“现在下船还不晚。”
龙涯摇头道:“既然上都上了船了,说啥也是不下的了,在绝狱岭时候如是,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三皮好奇道:“听你说了许久,到底绝狱岭是个什么地方?”
明颜也停下了追打,叹了口气:“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鱼姬点点头,先前的嬉笑表情此刻也变得凝重起来:“不错,的确是个可怕的地方。”
事情还是得由龙涯经历宿马驿一役,返回京城说起。
一路行程安排虽然紧凑,但边关离京城也有大半月行程。
待到他回到京城,已是上元将近,衙门里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于是也乐得清闲,时常在汴京街头溜达闲逛。
上元又名元宵c春灯,相传乃是上元天官赐福之辰。
故而中土人士历来便有燃灯相庆的俗例,在汴京城中更是隆重,自正月十三便开始点灯,直到正月十七方才落下,前后足有五天之长。
白昼为市,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夜间燃灯,种种精致花灯争奇斗艳,蔚为壮观。
御街坊前,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汴河之中也有浮灯无数,牵起两岸青年男女的无声情愫。
更有京都少女载歌载舞,万众围观。
游人们集御街两廊下,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十余里。
大街小巷,茶坊酒肆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
这等盛会,自有不少好事的同僚相邀,去那莺歌燕舞的温柔乡中闹酒耍乐。
龙涯原本也非不解温柔的木讷之辈,岂料这一回夹在些个软语温柔的美貌姑娘中间却不知为何觉得坐如针毡,四肢无措。
好不容易甩开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