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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好友阮双,某国家级化学研究所的女博士,许浩初,某著名上市公司的负责人,这么完美的一对组合,竟然搞不定他们的儿子。

    “没关系,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回国了。”安水因的心情出奇的好。

    电话那端沉默下去,这就是阮双与其他女子不一样的地方,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消息,她的反应永远是沉默而非惊叫。过了很久,阮双悦耳的声音才再次传来:“莫弋也回国了,两年前。”

    心,还是不可避免的疼了一下。

    又一架飞机升空,飞过头上的那一片天际。她曾经多么憎恨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将她心爱的人带走,也将她带去一个完全陌生的,没有他的国度,如今是不是要感谢它,将他们都带了回来,即便未来仍然一片渺茫,她唯一确定是,自己还没有勇气见他。

    与阮双约了见面时间,安水因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路上细细打量沿途的风景。五年,b市已经变成她完全不认识的模样。拥堵的交通,闷热的夏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与名胜古迹交相辉映,和谐的彼此衬托着存在,倒是与记忆中的首都无二致。永远行色匆匆的路人,每个人脸上都是漠然的神色,安水因再没了欣赏的兴致,靠在出租车后座的玻璃上,闭目养神。印象中四十分钟的车程,足足用了一小时二十分钟,b市的交通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

    安水因忍痛付了高昂的车费,拎着旅行箱,站在那栋陌生的灰败的居民楼前。

    她歪着头认真的想了许久,终于记起,那套署名为她的小公寓,在三楼。

    这套公寓是父亲被双规后,母亲在第一时间购下的,用她名下仅剩的积蓄,保险起见,署了女儿的名字。母亲人生的最后半年,与她一起,在这套破旧的公寓里度过。安水因很少想起那段日子,甚至于,如今刻意的回忆,也已经记不清那段生活是如何的艰辛与绝望。留在记忆中的,只剩那年夏天,窗外的梧桐树上,没完没了的知了声,没有空调的房间中燥热的空气,母亲痛苦的呻吟和她面无表情的脸,以及一颗痛到麻木的心。

    人,果然是健忘的动物。然,为何她独独忘不掉与他有关的一切。

    楼梯的破败可想而知,斑驳的墙上到处张贴着开锁,搬家的小广告,这些城市牛皮癣在中国的首都,依然是无法治愈的顽疾,隐藏在每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属于她的那扇门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安水因伸出左手,毫不意外的沾了满指。隔壁的两户门上贴着颜色鲜艳的对联和福字,唯有她家的这扇,除了灰尘和小广告,再无任何东西。

    屋内的一切都用雪白的布盖着,她一路走,一路掀开,家具露出本来的样子,灰尘迫不及待的冲入鼻腔。老旧的木头地板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夺目的骄阳冲进房间,落脚于空中飞舞的灰尘颗粒,光柱的尽头是卧室的那张大床。那个绝望的夜晚,莫弋搂着她,她蜷缩在他的怀里,边哭边说,说父亲的死刑,说母亲的自杀,说拥有过又失去的痛苦,他将她搂的越发紧,像对待稀世珍宝。

    安水因再不敢将目光放在那张床上,淡淡的转身,然后席地而坐,对着沙发角落的一个瓷罐轻声说:“妈,我回来了。”

    泪水盈满眼眶,滴在遍布灰尘的暗红色地板上,映的那红妖艳诡异。那年,她买不起墓地,甚至连买骨灰盒的钱都拿不出。整整五年的光阴,她让最爱的母亲,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小瓷罐中,守着这间房子,守着一个残破的只剩躯壳的家。

    安水因抱着那瓷罐,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在美国时,她住在阮双的母亲家,五年,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安眠药的剂量越加越大,有一次吓的阮双的母亲将她送去医院洗胃,即便这样也无法让她安心入睡。如今捧着母亲的骨灰,她终于能够沉沉睡去,平静的,愉悦的,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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