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原邵开着车子追到通往市区的路口的时候,他最不想看见的一幕还是发生了,看着公路上逐渐聚拢的人群,看着那停在路中央的一辆装满货物的大货车,隔着打开的车窗,隐约的听着人们七嘴八舌的嚷着‘出车祸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木了。
踉跄着从车子里出来,失魂落魄的冲过去,尽管隔着人群,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车子卡在货车下面。
“小依”呢喃着,他感觉自己浑身松软,脑子里嗡嗡的响着,呼吸在这一刻都感觉到困难,使劲推开前面的人群,冲到自己车子旁,看见两个男人正在试图打开车门。
原邵一把揪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肩膀,把那男人甩到一旁,他疯子似的抓住车窗,也不顾碎玻璃渣子深深的扎进他的手心,他感觉不到疼痛,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把小依救出来,小依不能有事。
边往后使劲的拖车子,边声音嘶哑的喊着:“小依,你怎样了?回答我!你不能出事,我求你,告诉我你没事!”旁边的人感觉出他是认识车子里的人的,看着他此刻的疯狂和绝望,大家都同情的看着他,有两个人过来帮着往出拽车子。
当大家把冲到卡车下面小半截的车子拽出来时,都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只见一个年轻的女人软软的倒在车子里,看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头部还在不停往出流的血显示着情况很不乐观。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随着警车的鸣叫声的到来,大家都往后退了退,只有原邵打开有些扭曲的车门,小心翼翼的把已经昏迷过去的裴依抱了出来。
根本不管跑过来的警察询问和阻止,他抱着裴依撞开烂在前面的警察,跑回自己的车子,把裴依小心的放进车子里,并有些恐慌的在裴依的大动脉处探了一下,感觉到动脉依旧在跳动着,原邵在松了口气的同时,眼泪‘刷’的流了出来。
胡乱的擦了把脸,怕影响自己的视线,他理也不理跟过来的警察和那货车的司机,自己开着车子飞快的朝市区冲去,而他的车子后面,跟着追上来的警车。
手术室外,原邵整个人傻傻的抬头盯着那亮着的红灯,身旁裴依的父母和裴乐以及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华子文焦灼的来回徘徊着。
他们没有在原邵口中打听到丝毫有用的信息,直到警察的到来,他们才知道了些情况。
但是也根本没什么用,只知道裴依开着车冲上通往市区的公路,不知道为什么的钻进了正在行驶着的货车车底。
这让他们担忧之余又觉得莫名其妙,问原邵情况,原邵根本已经彻底的傻了,除了目不转睛的死盯着手术室门上那亮着的红灯,他的眼中再没有一切。
最后留下了两个警察在一旁,陪着全家人等待抢救的结果,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随着护士推出被包裹得象木乃伊似的裴依出来的,还有两个大夫。
原邵直接冲过去,眼神饥渴灼热的盯着裴依那纱布中包裹着的雪白的小脸,瞬间,他泪眼朦胧。
“病人还没有度过危险期,现在得把她送到观察室去,除了断了三根肋骨,左肩胛骨粉碎性骨折外,病人流产了,因为大出血后流下一些后遗症,她以后是不大可能再怀孕了。”有些漠然,已经看惯了生死的大夫面无表情的诉说着。
刘荣在听见这些后,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昏过去了。大家手忙脚乱的把她搀到一旁的椅子上,原邵则随着护士一起跟着进了观察室,随后进去的,不是裴乐,而是华子文。
从来没有一刻,能令华子文如此失魂落魄,从来没有一刻,令华子文如此心潮澎湃,从来没有一刻,令华子文如此深刻的感受到身心煎熬和如释重负。
在看见裴依被推出急救室那一刻,看着被裹的象粽子似的裴依,看着仪器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