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笑嘻嘻地把话说完,也不等孔颜回应,径自一个福身下去便已转了话道:“夫人醒了,奴婢去给您取血燕粥来!”
说着就是走了,独留冯嬷嬷一人在身边伺候,她看了一眼宝珠离开的身影,眼里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微微点头道:“性子虽急,到底还知道事情轻重缓解。”魏康此次之举再是值得闲话一番,却也比不上孔颜眼下的身子要紧。
一语赞过,转回头来,入目就是孔颜一张病无血色的脸蛋。
彼时暂无外人,无需自持身份,冯嬷嬷看着眼眶就泛了红,心疼得没法,“夫人这次真是把老奴吓着了!看着您昏迷不醒,老奴就”一语未完,声已哽咽,“老奴就忍不住想起夫人小时候,生怕——”说着声音戛然而止,只听“呀”了一声,便是背过头揩泪道:“这人老了,老是回想过去,看老奴这说什么呢!夫人别往心里听!”说到后来已向孔颜露了笑脸。
孔颜却是默然。
小时候的事已无从记忆,却不碍她从旁人处得知。
不知可是因着母体孱弱,她生下后虽与一般婴孩无异,却风寒一类的小病不断。
然,幼儿却最是害怕风寒,上至达官显贵之府,下至布衣平民之家,其因伤寒早夭的幼儿不知凡几。而幼时的她,不只每月都会染上一次风寒,更一患上便是身体轻微抽搐,偶尔严重时还吐过白沫。为此,父亲是操碎了心,冯嬷嬷更不知背地里落了多少泪,这样时好时坏一直到两岁时,大伯父在她又一次染上重度风寒后。家中又委实束手无策,无奈只好求到当今圣上处,得了数名太医为她看脉救治。又做了长期调养,她这才好转了过来。
是以。父亲他们最是担心她会染上风寒,每到换季易染风寒时节都格外注意,也正因此她自幼便在调养身子,长年累月下来,身子骨确实不错,一年到头极少患病,风寒更是再难患上。
不过眼下看来,她幼时受风寒影响的体质。似乎仍未完全根除。
仔细回想,两年前来凉州路上的一场风寒,就差点去了她半条命,让她缠绵病榻一月有余。
如今这一场看似小小的风寒,竟也让她浑浑噩噩昏迷了三日,看来以后不能因为记事后少患疾就疏忽了染风寒的危险。
孔颜心下念头一闪而过,只不禁想到幼时冯嬷嬷的悉心照料,还有这三日怕也是寝食难安罢,不由抬手握住冯嬷嬷温声道:“嬷嬷,这三日让你担心了!”
冯嬷嬷不在意一笑。将孔颜手放回被褥里,又掖好了被角,确保不会有冷空气灌入。这才说道:“怎么不担心呢!夫人那时小不知道,老爷也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一直未给夫人说,哪想夫人如今成婚生子了,还这样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说到后来,语气里已然有几分痛惜孔颜不爱惜自己。
孔颜听得糊涂,不由纳罕道:“嬷嬷,听你这样说,可是我身体有何不妥?”
冯嬷嬷看了一眼孔颜苍白的脸色。语重长心一叹,“其实过了这么多年了。若不是想起两年前那次凶险,还有这一次也病得来势汹汹。老奴差不多也忘了。”顿了一顿,目光怅然,似在回想当年之事,“夫人两岁之前极易患上风寒,凶险之时不乏手足抽搐之状,后来得诸位太医救治方有所改善,不再易患风寒,并医嘱要善加调养,注意四季时节变化。”
孔颜点头,这些她都知道,可此中又有何不妥?
孔颜越发不解的看着冯嬷嬷。
冯嬷嬷迎上孔颜的目光,继续道:“那时诸位太医一直认为夫人此症已根除,毕竟风寒的凶险只对幼儿格外严重,在成人眼中只属小患。不过唯有一位,也就是当时的太医令刘大人却诊出不同,发现夫人易患风寒之症,虽会随着年岁增长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会再如幼时般一年到头都风寒未愈,却难以确保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