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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黑暗渐渐隐去,天地间俱是一片苍茫血色,哗啦哗啦的鲜血如洪流一般涌来,淹没一切。

    她仿佛就此堕入了血腥的炼狱中,到处都是血,猩红,刺鼻。

    她的手c脚c腿全身上下,似乎都有鲜血汩汩流出,不然怎么会这般痛楚煎熬?

    身上的骨节仿佛胀开了,咯吱咯吱地一节节碎裂,疼痛传遍了四肢百骸。

    正疼得无以复加,舌尖突然传来辛涩的苦味,有苦汁源源不断地从喉间流入,难受得她呛咳起来。

    “太好了!少夫人终于有反映了!继续灌药!”惊喜若狂的女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飘渺无影。

    终于有其他声音了,她抓住这一丝声音奋力追去,无尽的追逐后,依旧是满目的红,就像五月的石榴花,红彤彤似火焰一般。只是石榴花是多子多福c富贵满堂的象征,哪里是血腥这等秽气可比?

    便是花冠之王牡丹,在冯嬷嬷的眼里,怕也不如石榴花来得吉祥喜庆。尤其是在今年这月,冯嬷嬷一早就添了石榴花摆在屋子里,满心盼着她讨此吉兆一举得男。

    意识转到这里,神智骤然清明,刹那想起所有。

    孔颜大汗淋漓,嘶声力竭叫道:“不!孩子!”

    拼尽全力一声落下,让疼痛折磨了一整夜的神智再次麻木下去,本以为就这般彻底地被痛席卷所有,一道洪亮的婴孩哭声却在这时响起。

    是错觉么?

    虽然不敢相信,但这一声稚嫩哭啼,却仿佛有无尽的力量,它哭啼一声,她迈出一步,一声声一步步,牵引着她走出血腥炼狱,然后竟睁开眼了——眼前灯光刺目。白衣人影幢幢,视线一片模糊,一时谁也不知。

    孔颜满心的焦急,顾不得精疲力尽。周身的疼痛乏力,她念念不住道:“孩子?我的孩子呢?”语声含糊如细蚊,几欲声低不可闻,嗓子却灼痛得不似自己的一样。

    冯嬷嬷泪如雨下,声音颤抖得厉害,“小公子是足月生的,可好着呢只是小姐差点就和夫人”她没有说下去,话还有些语无伦次,甚至连称呼错了也不知。

    孔颜亦全无所觉,脑海里只反复回荡着三个字——小公子。

    尔后反应过来。是儿子,竟是儿子,她的儿子!

    在这一瞬间,痛楚煎熬归于平静,心中只是百感交集。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同时也愈加的牵挂,全然不顾身体状况,孔颜挣扎着看孩子,脸上尽是虚弱苍白。

    冯嬷嬷看得心疼,忙揩泪从脚踏上跪了起来,在稳婆手里抱过一个红色的襁褓,她重新跪到了红木雕漆脚踏上。轻手轻脚将襁褓递到孔颜跟前。

    孔颜一丝力气儿也没有,手臂颤巍巍地抬不起来,只能目光灼热的凝望过去。

    五月的天正是夏热,不过凉州昼热夜冷,襁褓是有夹层的红缎,面上用金线织了如意云纹。将小小的婴孩包覆其中。

    真的是好小的一个婴孩,脸儿似乎还没她手掌大,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眼睛尚未睁开,五官都小在一团了。身上看不出父母的任何影子。

    冯嬷嬷却满面笑容道:“少夫人看看,小公子的眉眼多像您呀!”这话一出口,全屋子人都凑过来说像,不过到底是一个男孩子,魏康现在的身份又不同了,冯嬷嬷很快转了话道:“不愧是将门虎子,精神头儿和二爷像极了,一看就是个当将军的样子。”全屋子产婆c医女c英子等她们一共七八个人齐声附和。

    许是母亲都喜欢听夸孩子的话,那襁褓中小小的一个人儿,虽是看不出像谁不像谁,但望着那皱皱的小脸,孔颜只觉有种很奇异的感觉涌遍全身,心软得一塌糊涂,此时说什么她只会点头,何况都是一番吉利讨喜的话?

    只是小东西似乎嫌耳边嗡嗡吵闹,那小嘴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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