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帛,厉色含威,却无一人听令,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宠溺的幼子受以杖刑。
陈氏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苍惶,纵使还有李家驻守在外的亲军支持,可当着众武将的面受不孝悖礼之罪,这以后还如何再承袭节度使之位!?
不行!
她一定要阻止!
一念闪过,陈氏还来不及软硬兼施的让魏康住手,只听“啪”地一声,魏湛被一杖打趴在地,紧接着便是左一下右一下的杖责之声。
刚被冲刷干净的青石地面,让魏湛一口鲜血再次见红。
最有力的的继承人成为杖下不孝罪人,河西节度使之位已成魏康的囊中之物。
孔颜深深地闭眼,有些无力地依靠在英子和宝珠的身上。
她不知是被从未见过的血腥夺权震住,还是被魏康不动声色策反所有抗衡力量心惊,只知这一刻她是真的对魏康生出了忌惮之心。又有一丝庆幸,好在她是他妻,而非他的敌对。
不过一切总算尘埃落定,她也不用再悬着一颗心。
孔颜长吁了一口气,以为魏康的节度使之位,也应该在这场兵谏中落下帷幕,却听身边的宝珠又惊声倒吸口气。
难道又再起波澜?
孔颜一霎睁眼,只见与陈氏一起被包围住的魏成,坐在轮椅上被缓缓推向魏康。
木质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柞——柞——”地响声,然而围在四周的众兵士却随声收敛兵器,默声退开一条路来。
见之心下了然,魏成亦是站在魏康一方。
看来陈氏他们带来的人会被策反,应该多少与魏成有关系。
只是这个时候了,魏成出来有何意?
孔颜不明所以,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东次间门口的付氏母子,却见付氏一脸的震惊,不觉又一明了,魏成站在魏康一边,付氏应该并不知情。
心有旁念时,魏成的轮椅已在廊庑石阶下停住,然后无视一旁正受杖责的魏湛,他从怀中拿出一方鎏金质地的老虎器雕。随之一手高举过头,扈从推转轮椅,魏成手举虎型器物面向一院众人,掷地有声道:“大人受伤前。已属意嫡次子魏康文武兼备,人品贵重,必定能堪负统率河西之责,特指令其为下任河西节度使!”说罢,陡然转向魏康,声如洪钟道:“虎符在此,魏康听令,接任河西节度使之位!”
虎符!?
孔颜忍不住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枚一手可握鎏金虎器。
原来这就是虎符,不过三寸之长。做工也并不精细,极为平常的一件物器,却可以调兵遣将,号令河西三十万大军。如同传国玉玺之于帝王,其不仅是承位的信物。更历来只有它的拥有者方知在何处。
如今河西节度使虎符现身,又有魏成持魏光雄遗命,自此,魏康的节度使之位已然再名正言顺不过。
念头至此,魏成这时站出来的意义也不言而喻。
只是明了之下,孔颜望着魏康的目光也不觉再添了一丝忌惮。
魏康自无所察觉身后孔颜的目光,他缓步走下廊庑。从魏成手中接过虎符,单手高举,神色肃穆,“吾受任河西节度使!“
听到魏康受命,魏成立马示意左右扈从架他起身他跪伏在地。
遗命有令,虎符在手。重兵在握,名正言顺又绝对实力,一切还有何可与之相争。
就在魏成匍匐跪地同一瞬,满院众人齐刷刷跪下,从第二进院到第一进院。乃至正院外的重兵与吊唁者,都在这一刻相继跪下。转眼之间,魏康目之所及唯有陈氏一人独立。
大势所趋,陈氏已无力回天,不过陈氏乃魏康生母,世间哪有母跪子之理?
孔颜目光从陈氏身上移开,她再一次看了眼乌鸦鸦跪满整个院落的众人,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