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齐步曾任越州刺史,此人号称强项,就是脖子硬,不肯低头的意思。为人有些严苛,脾气无人能抗。
可是,这么一个人,上一世却是被她给害死的。
江笑影捂着额头,对余墨说:“父亲现在是不是在御书房?”
余墨道:“是,老爷现在在和皇上商讨国事。”
也难得父亲一直那么信任楚煊赫,毕竟是十年的教养,父亲早已将他看成儿子般。而楚煊赫在前期也的确是如人所说的,给父亲,给整个江家满门富贵。只是这富贵,别人也未必看得出内里的冷暖榛。
把人捧得高高的,再让他摔下来,这是楚煊赫惯常的做法。
天已完全黑下来。殿外草木繁盛,寂静沉闷。
江笑影突然道:“于辛拿一壶参汤,我们到御书房里看望爹爹。胰”
她披着一件披风,也不等于辛再说些什么,就走了出去。
夜凉而路远,天高树低,漫天星斗。长巷深深,望不到尽头,高墙侧畔树荫的黑影柔柔的摇曳。路边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她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儿,风有些凉,她伸手拢着披风口,寒意很快便浸透了指骨,冷得疼起来。
这是她第几次来御书房?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因为楚煊赫纳了四妃,她来这里大闹了一场。
居然这么久了。
于辛道:“才生过病,别再吹了风。身体是自己的。”她想阻止她不让她去的。
江笑影回她一个笑,抬脚继续走着。
御书房的灯还亮着。
余公公在殿门外见到她的时候,愣了愣,记得这个女子已经有好久没有到过御书房了。他上下打量着江笑影,还记得江笑影以前单纯活泼得要紧,总喜欢跟在皇上后面当尾巴,天真娇蛮,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再也没有以前的娇蛮,姿容却显得雍华清越,一点也不输给东方家那个小姐,倒像是一个皇后。
江笑影提着参汤走进大殿。
“影儿,你身上的伤可好?”江栋华见到自己的女儿,满脸的关心。
“好了许多。”江笑影暖暖一笑。
江栋华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问道:“影儿,你过来给皇上送汤?”
江笑影一愣,这碗参汤是想送给父亲的,却被父亲以为是要送给皇上的,她一时愣住,倒无法说出话。总不能说,爹爹这参汤是送给你的,皇上自有后宫的嫔妃和他的东方念关怀张罗,哪里轮得到自己这个败兴之人去管。
楚煊赫坐在桌前,面前是堆了满桌的奏则,闻言,他抬头看了看她。
“在宫里,你不要过于任性,好好照顾身体我先走了,你和皇上好好叙叙情”江栋华说着,人就走出了御书房。
父亲竟走了,她一来,父亲就走?江笑影呆呆的看着江栋华离去的身影,微微张嘴,留下来给他们两个叙情?父亲竟然以为他们两个还有半点情分可言?
江笑影回头看着楚煊赫一眼,定是他一边要稳住父亲,又用什么花言巧语骗了他!
“过来替朕磨墨。”他说道。
江笑影愣了有愣,她原是要询问父亲王齐步的事情进行到哪里了,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会和楚煊赫单独呆在一起。
“过来。”楚煊赫微微动气。
江笑影将参汤放到底下的桌上,走到桌边,开始磨墨。
磨墨,这件事情,她很熟。
曾经,她也站在同样的位置为他磨墨。当时,他是一国之君,所肩负的,是一个国家。他不仅要理顺与世家和勋贵庶门一系的关系,更需要维持内外的安定。他折不压宿,无论急缓,皆当天过目,绝不怠懈推诿。
而她满心的爱慕着他。她喜欢坐在一旁看着他,他看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