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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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晟二百三十八年,冬至。
今年的冬很是阴冷,宫中的雪几个时辰就能及膝,穿着冬装的太监捧着炭炉匆匆而过。大总管刘琛指挥着几个太监往殿中添着炉子,他朝屋外看了看,叹道:“好大的雪,好冷的冬再这么下去陛下的身子哎!快把温着的汤药端来,陛下服药的时辰可半点不能耽误”他顿了顿,心中悲痛竟是说不下去了。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一个男子着厚实白狐裘貂躺在沉香榻椅上,他身形消瘦,满头白发,正是轩辕鉴尤,此时的他早没了当年的丰神俊朗,观他面色青灰怎么看都是久病缠身,一个将死之人。
他扔下了手中的奏折,望着窗外的景致出神,那有几棵红梅绽放,可他眼中一片空洞,绕是那寒梅傲雪也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致。
“咳咳咳咳咳”他捂住嘴激烈的咳了几声,手中的帕子上立即印出了几朵血花,娇艳不失红梅。
“陛下,该进药了。”刘琛把药碗放于一边,接过男子递来的帕子,强忍着心中悲痛从备好的漆盒中拿出一条新帕子递了过去。
圣上应是没有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那男子才收回目光,如过去几年一般每日必会问:“可有消息了?”
“回陛下,没有。”
轩辕鉴尤根本不死心,这些年来他已命人翻遍了天下,又请高僧做法,或是命水性极好的采珠人潜入易川河,可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在时间的流逝下,他渐渐明白纵容他是天子也只是一介凡人,总有他做不了的事,让心思蒙灰,肝肠寸断。
“哦,想朕是天子,却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当真天上人间此生永不相见么?咳咳咳咳咳咳”
“陛下保重龙体啊,陛下”刘琛大哭之下赶紧跪了下来,御医交代的他可半点不敢忘。天子龙体有亏,心气郁结,几年前那场大病一夜白发,此后就落下了病根,如此下去只怕药石无灵。
“想来玉儿走了也快六年了。待行宫一建好,朕便搬过去,伴着易川河,兴许哪一天能再见他”
刘琛大惊,“陛下使不得,国不可一日无君,况且陛下正值盛年,多些时日龙体定能痊愈,陛下莫吓老奴啊。”
轩辕鉴尤指了指面前小几上的一方宝盒,“传位诏书朕已写好,一式两份,一份朕给了左右丞相,一份给你,免得出什么岔子。刘琛你虽净了身,但心智极高,有将相之才,让你做个太监总管实则屈才了。到时你便传我圣旨去皇陵接我九弟,让他登上宝位。”
“九皇子!?这他可是个乱臣贼子,几次想要篡位!”刘琛看天子平静的神色住了嘴,心下立即有了思量。放眼天下,轩辕一族正统血脉除了当今圣上就只剩在皇陵思过的九皇子,且其人也有些才智。本该被立为太子的轩辕珉齐又不知所踪,除了他并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如此又过了一年,在易川河边鹤然建起了一座精巧雅致的别院,亭台水榭皆有,别院中的荷池与河水相通,确实费了一番功夫。此处已被皇家征用,沿岸散居的渔民已迁往了别处,只有飞鸟走兽在每个清晨黄昏之时,得以见一白衣白发的男子立在渡口前驻足凝望,久久不会离去。
又过了数年,一片樱桃林挂满了硕红的果实。春暖花开,五月的天气极好,和煦的暖阳洒了一地,轩辕鉴尤坐在院中,手中捧着壶香茗听着鸟语闻着花香浅眠。一阵细碎的声音惊醒了他,一看又是那只白狐,此狐数年来一直到他院中叨扰,也只是偷吃些食物,倒是相安无事。只是不久前这狐又带了只同伴来,也是只白狐,体形要大上一些。那白狐倒甚少吃食,更多时候则是缩在离他不远的树枝上,小心翼翼不远不近的瞧着他,很是对他好奇。手下见有狐惊扰,想将之赶跑,却被他阻拦,只因那狐有一双大而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