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霜看着盘子里的东西,脸色十分的难看。她眼前放着一个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编成的篮子,里头放着几个球形的面团子——如果这种颜色诡异,似乎还混了草进去的东西可以叫做面团子的话。
贞静公主倒并不在意这些,她伸出手来,拿起了一块儿在严霜眼里跟土疙瘩没什么区别的团子,咬了一口,然后对严霜说:“只是没放盐罢了,能吃,你凑活吃几口吧!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呢。这会儿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能找出这些东西给咱们吃,已经很不容易了。”
严霜也知道贞静公主说的不假,她们跟大队人马失散,在这种地方又不敢主动跑出去找人,只能被动的等到赵航派出人来找他们。
严霜伸手拿起一只团子,让她惊讶的是这团子居然还是温的,她鼓起勇气大大地咬了一口,险些被菜团子苦涩的味道刺激的直接吐出来,她勉强把那口又苦又涩还拉嗓子的团子咽了下去,紧接着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苦!”
贞静公主叹了口气:“大概是草吧!去年冬天那场雪太厉害了,牲畜不知道死了多少牧民们只能把死了的牛羊当口粮吃了,可那些东西放不住,数量也有限,冬天的时候交通不便,等到春天,想用肉换写粮食,肉也不新鲜了。活着的牲口又是来年的希望,怎么舍得卖了?所以只能这么凑活着,把牛马吃的草混在粮食里做了饭给自己吃”
贞静公主说着,拿起一旁的粗陶壶,倒了一杯奶出来:“你喝口奶顺顺吧!虽然膻气些,但总比喝水强,这儿没有甜水井,水比这菜团子还苦呢!”
严霜本来是挺生气的,她给了这家牧民一根三百贯买来的玉簪子,可是他们却只给自己吃这种东西,可贞静公主一番解释下来,她的气早就消了。这么一家孤零零地在草原上住着的人,一共才那么两匹马,三四只羊,可能是家里穷,也可能是牲畜在雪灾里死光了——哦,不对,就算是后者也不能改变这家很穷的事实,小小的蒙古包里,没有任何家具摆设,一家人在干草上铺着层毡子便当床了。
严霜勉强把东西吃完,伸手撩开蒙古包的小窗户上的帘子,向外头看去:“他们每天就干这个,把牛羊带到远处吃草,然后晚上带回来?这样子就算牛羊再多,也没有一点保障啊!就像这次这样,一场大雪就什么都没了。”
贞静公主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向窗外,她想了想,转过身走到自己的行囊跟前,掏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物件,她拿起一个小木板,看了半天,叹道:“这可真难懂,每次都要再看看才会用。”说着走到了外面,把那东西对着广阔的原野比划了半天,又拿了炭笔出来,写写画画,最后掏出一张羊皮在地上展开,她趴在上头看了一会儿,眉头越扭越厉害,然后猛地站了起来:“霜儿,你把这几个团子收起来,羊奶灌到水囊里,我去隔壁的那个蒙古包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用的上的东西,咱们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走!”
严霜一愣:“啊?不等他们回来么?”
贞静公主摇头:“他们回来的话,我们的安全就不好说了。”
严霜又是一惊:“宁姨姨,你的意思是”
贞静公主轻声道:“是我的疏忽,带你走的时候太急,没注意方向,刚才我拿了帆海做的六分仪测了一下咱们的位置,又对照了地图,我估摸着,咱们恐怕跑到蒙古人的腹地了!”
严霜的脸色顿时青了:“腹,腹地!”
贞静公主点头道:“不错,帆海那个地图奇奇怪怪的,许多东西都不对,但是对照着这个六分仪,按照纬度来判断,还是能确认咱们的基本位置的。咱们这身党项人的打扮,或许能哄哄一般人,可但凡有点见识的,都能看得出咱们压根就不是党项人的长相!更糟糕的是,我算了下日子,今天怕是蒙古人的集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