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这种事儿,这么说不过是给他留个面子,自己也过了瘾,就不再较劲,当即点头道:“将军说的是,谁知道那些膻了吧唧的蒙古女人身上有什么脏东西?我这就把那些鼓烧了!”
严青看了他一眼:“人都被你弄得死无全尸了,就留点口德吧!”
严青其实是很闹心的,他对敌人从来不留情,杀光整个部落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可他从不会像白林喜这样没下限。这厮□掳掠成性也就罢了,时不时还弄出点诸如人头塔,万人堆之类的玩意,这次更不像话,连人皮鼓都弄出来了!过去胡陆林在的时候,还能约束他一二。如今胡陆林死了,自己以后不得不亲自时时管教这个家伙,真是想想就觉得心烦!
严青让卫兵们都留在了隔离区外,自己一个人套上防护服走了进去。
隔离区里药味很大,灭鼠的药,杀菌的药,各种味道混在一起十分不好闻。想到赵航在这样的地方呆了四十多天,而且还病了一场,严青的心也不由得放软了,可随即又生气了:这个混账小子居然敢骗自己说不会得病!
在隔离区内工作的士兵的陪同下,严青很快便走到了赵航居住的屋子门口,他摆摆手,那士兵退了出去。
严青推开门,慢慢走进屋里,正看到卢玉郎拿着书给赵航念,念的是新唐书,一边念,一边给赵航讲解,声音十分的平稳。严青心中暗叹,这卢玉郎也算是个人才了,才遭到如此大难,竟还有精神陪赵航散心,真不知道他是天性凉薄还是——
严青忽然想起了白林喜,白林喜的事情满营的人都知道,当年白林喜见到全家人的尸体,葬礼上一滴眼泪都没留,等到他的家人下葬,在家人坟前一口气喝了一罐子的酒,然后便骑着马背着弓箭去投军了这事儿在军中十分的出名,许多人都说白林喜那时候就已经疯了。他在冬天带着一小队骑兵追击蒙古人,因为暴风雪被困,吃的喝的都没了,有人建议把马杀了,可他却说,杀了马,咱们就彻底没活路了,然后便跑到被杀的蒙古士兵跟前,割了腿肉下来煮了吃。当场便有人吐了,可白林喜却挨个把肉塞到每一个人的嘴里:“这是蒙古人的肉,好好尝尝,好好尝尝!想活着回去,就给老子吃!”
严青摇摇头,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这些年他见得还少么?可每每遇到,还是会十分难受。他有些走神,随即便被赵航的声音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拽了出来:“大人,你怎么来了?”
严青没好气地说:“我来看看你这个自称不会得核瘟的东西还活着么!”
卢玉郎见严青过来,忙上前见礼,随后便退了出去。
严青见赵航坐了起来,伸手把他摁下去了:“大冷天的,穿这么少,蹦跶什么!”
赵航轻声说:“屋里很暖和,我已经没事儿了。”
严青哼了一声:“没事儿?我怎么听说你昨天才醒了就又晕过去了?”
赵航呆了一呆,往门外看去,卢玉郎早就没了影子,他想了想,对严青说:“大人,我想问问您,你军队里的人,杀人杀多了的,是不是精神会出现点问题?”
严青道:“你是说白林喜?这次的事儿我已经骂过他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是个粗人,怕真的只是想让你看个新鲜,倒没有什么恶意的。”
赵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我只是觉得,正常情况下,怎么会有人会觉得杀人很快活?或许杀敌可以快活,可是杀那些没有抵抗之力的老幼妇孺呢?甚至把剥人皮取乐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做统帅么?”
严青沉默了一会儿,道:“大郎,你别怪白林喜,他的一家都被蒙古人杀了,所以他一见蒙古人就眼红”
赵航摇头:“可不是每个蒙古人都杀了他的家人!”
严青皱眉道:“剥人皮这些事儿我自会约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