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一07一09
李元审酒量上佳,一坛酒下肚,竟还只是微醺,此时一听这话,立时勃然大怒,霍然起身:“竖子尔敢!”他竟然还记得回头对李曜拱拱手,吐着酒气道:“正阳老弟,待某回营弹压则个,再来与你欢饮!告辞!”
李曜心中正后悔不迭,自己不过是想稳住李元审,免得这群兵痞坏事,哪知道冯霸早不反晚不反,偏偏就趁李元审离营的这个当口反了,这岂不是说,自己反倒是作茧自缚,甚至助纣为虐了?
他也立刻站起来拱手道:“慎思兄既有军务,小弟自不便久留,只是那冯霸既然胆敢以小校身份挑唆士卒,想必已然有所谋算,慎思兄还需谨慎从事,莫要中了反贼奸计才好。”
李元审方才席间被李曜的马屁拍得飘飘欲仙,似乎如今大唐天下第一号名将除了他李元审之外已不作第二人想,结果正得意着呢,冯霸造反这个消息就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到他脸上,又是一个飘飘欲仙!
此刻再听见李曜劝他“谨慎从事”,心里一股无名之火陡然冒起,虽然还顾忌着李曜的身份以及方才的热情招待,说话有所保留,但口气已然有些不妙了:“正阳,某在‘后院将’军中当职十年,你疑我不足定其军心否?”
李曜心中一阵恼火,忖道:“要不是历史已经证明你这鸟人没那能耐,我何苦在这白费口舌?你既然不听劝,那就只管傻不拉几地去找冯霸,然后被他打伤,逃回潞州养伤,最后被安居受连着李克恭一起被堵在你家院子里烧成烤乳猪便是。老子了不起在潞州城外转悠一圈,等安居受发动反叛就立刻带着东西去晋阳,到那时潞州都不姓李了,李克用难道还能怪我没把东西送给敌人?去休,去休!”
当下便拱了拱手,道:“既然慎思兄早有庙算,小弟别无他话,祝慎思兄马到成功。”
李元审闷哼一声,转头便走。
他前脚刚走,王秦匆匆从外面进来,一见李曜便拱手道:“正阳兄,家父使某来问,潞州兵可是出了岔子?”
李曜见他鬓角微乱,几缕头发如丝如黛,衬得那原本就过于秀气的面庞竟然有些妩媚,不禁一呆,心道:“这位老弟要是身在后世,可真是一等一的伪娘,曝个照出来,喜欢小正太的腐女们只怕非疯了一般惊叫不可。”
不过在古代,尤其是唐朝这种武风较盛的年代,把男子当作女子乃是大忌,李曜丝毫不敢表露出自己有这等心思,当下干笑一声:“燕然兄弟,你可回复令尊,就说潞州兵是因为不愿去河东,是以内部生变,有小校名冯霸者裹挟士卒,欲要回转潞州,潞州牙将李元审将军已然赶回营中弹压安抚,想来不至引起大变。”
王秦见他盯着自己看,而且神色有一刹那显得颇为古怪,不禁脸色一红,下意识掠了掠微微散乱的鬓角,强作镇定道:“原来如此,正阳兄既然这般沉得住气,此时还能端坐帐中不急不忙,想来对李元审将军回营弹压安抚,是深觉万无一失的了?”
李曜苦笑一声:“某认识李将军不过片刻,哪里能有‘深觉万无一失’的道理?不瞒燕然老弟,某对这位李将军回营平叛,实在半点信心也无。”
王秦极其意外,反问道:“这却为何?纵然正阳兄与李将军交情甚浅,不知其根底,但他毕竟是一军主将,此刻亲身回营弹压安抚,只须扣紧一个‘恩威并施’,何以见得不能瞬息抚平?”
李曜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掰着算给他听:“其一,潞州兵丁对潞帅克恭公怨愤已深,此番潞帅选兵送往晋阳,这便已是之势,只须一点火星,其势便已无可挽回;其二,潞州将校不仅对潞帅心生怨恨,即便对河东并帅,也未尝没有愤恨不平之心,此番既然已经做出这般以下克上之举,那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想被李元审将军三言两语劝得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