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无论站在任何角度,赵隋都不该杀施荣修,这个人将会成为他称霸道路上一个盟友,而不是这样的剑下亡魂。
“赵隋,你怎么了?”
赵隋浑身的煞气像是陡然停滞了一下,他终于看向了苏陌,好半晌才道:“你在害怕?”
那股悠悠的香味参杂着辛辣的苦涩,可即便是这样的气息也让他狂暴的心绪宁静了许多。
苏陌的确在害怕,她想起了赵毅,那日赵毅的残暴,与此不同,却气息相似。
“我们可以回去了。”若是可以,她很想像对付赵毅一样把赵隋给弄晕,但这种环境她不能,否则,得赔上其他人的性命,无论是她,还是阿若漠措,现在都没有自保的能力,而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赵隋的杀戮。
那以后的很多年后,苏陌还能记得那个夜晚,做噩梦的时候甚至能嗅到赵隋那柄剑上的血腥味。
赵隋混入府城的人马并不多,苏陌看到的不过二十来人,但却将整个府城掀得天翻地覆。江淮的无上繁华在这一夜凋零殆尽。
出城时,阿若抓着苏陌的手在瑟瑟发抖,漠措握着腰刀一言不发。
回到营地,赵隋下令连夜启程,那之后便昏睡不醒。
张弛把了很久的脉,最后只跟苏陌说,“安王的病犯了。”
“这是什么病?”
苏陌的心跳有点快,若是赵隋这种症状是因为病,那赵毅呢?难道赵毅也有这种怪病?
她还记得上次他们在山林遇袭时赵毅的表现,那时赵毅中了毒,没有今日赵隋的体力,但那种暴戾却像是地狱恶魔一般,令人胆寒。
“以后,皇上会告诉你。”
“皇上果然也有。”
张弛不再说话。
安王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三日,他们离江淮已经有百余里路程。江淮王府被屠第二日,景帝的人已经接管了整个江淮的政务军防,也算是解决了安王这一行的后顾之忧。先前苏陌还在担忧安王杀了那么多人,江淮的军队会不会联合岭西对他们形成前后夹击,到时,又是一场兵祸。
幸好景帝安插在沿途的人马将这个祸患解除了。
赵隋醒来时嗅到一股甜香,尽管全身疲惫,他还是忍不住睁开眼。只见帐篷里苏陌正坐在凳子上双脚在碾药,低头看着手里的话本子,还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啧啧发声,阿若坐在她旁边也在看话本。
“苏陌,这东西你怎么看得这么起劲?这本书我明明记得你都看过两遍了。”
苏陌弯起眉眼,“你看这个男人多蠢,同一个陷阱他怎么每次都能掉进去,哈哈哈”
阿若:“”
苏陌还没笑完,就感觉身后的气息有点热,微微一转头,吓了个激灵。赵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正探着脑袋看她手里的书。
赵隋面无表情地问她,“好看?”这气息太过香甜,他还以为这个混蛋想到了什么美妙的事儿,结果他一看,就是一个蠢货栽阴沟里的事儿。
苏陌觉得赵隋这句“好看”是带着质疑和指责的,所以她咳嗽了一声,收起书,一本正经地道:“安王殿下身上可好些?张兄说你应该多休息。”
方才的香甜收得一点不剩,赵隋鼻翼翕合了两下,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一点味道,心情莫名地有些郁结,“我饿了。”
张弛至少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替赵隋把脉。赵隋的眼睛就一直跟着苏陌在转悠,“本王不吃萝卜。”
苏陌刚要将萝卜往汤锅里丢,擦了一把额头汗,“那你就只吃羊肉吧。”他爷爷的,非要她做饭,做吧还挑三拣四,想当初她随便煮锅大杂烩赵毅都吃得干干净净的。一个王爷怎么比皇帝还难伺候?
“你又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