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警官告诉我,王颖之前做过手术,做手术时,身上的首饰就被摘了下来,包括一只玉镯子。那镯子我是有印象的,因为她总是戴着,我猜是她母亲或者父亲送给她的。
等到王颖的手术结束后,她陷入昏迷,安警官便把那只玉镯子戴回到了她的手上,觉得如果她肯定也会希望戴着自己熟悉的东西。
而我姐那天在病房里所做的事情就是把那只玉镯子从王颖的手腕上取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安警官特意强调,说那镯子一摸手感就不一样,必定值不少钱,我听了只觉得非常不舒服。
“我姐不会偷人东西。”我一字一句地说。
安警官点点头,“但是她确实拿了。我也相信你姐这么做有她的道理。”
他说得十分委婉,也很客气,而且我知道当时安警官并没有制止我姐,即使他的身份是警察,即使他算是王颖当时唯一能信赖的人,但他依然没有制止我姐。
“我们家确实很穷。”我鼻子一阵酸楚,但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在哭穷诉苦,所以强忍住了那种心酸的感觉,继续说:
“但是爹娘从小教育我们做正直的人,我姐的人品也没有任何问题,即使我们现在非常需要一笔治疗费用,但我和爹娘挣得钱够给我姐姐看病的。”
安警官认同的点头,但我看出他还有别的想法。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不如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你姐,你愿意看到自己的弟弟为了挣钱给自己看病,在太平间工作,然后没钱上学买衣服出去玩享受大好人生吗,尤其是当她上了大学,离开了你们那个小山村后,看到了外面的繁华世界,难道她不会对你怀有遗憾和愧疚吗?你父母为了给她看病,不但没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你将来成家时怎么办?连给女方的彩礼都拿出来,更别说买房什么的了。”
“我可以自己挣!再说我也不觉得太平间的工作有什么问题。”我咬着牙说。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你姐姐未必那么想,她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这就是无底洞,你得挣多少才能把债还完,又攒好结婚的钱?”
“好吧,就算真的要偷,她总会看看门口有没有人盯着吧?你就在门外面看着这一切,我姐用余光就能看见你在窗口上的脸,怎么还能继续下去?”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安警官的假设。
“她是背对着我的,而且我确定她当时回头警惕地看了看,只不过我快速躲到了一边,没让她看到,你姐可能也想不到我在看着她,其实正常人都不会盯着,我只是出于警察的一种习惯。”
听完安警官的话,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想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胸口憋了一口气,别提多难受。
“好了,我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想知道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就看见你姐俯身贴在王颖的耳朵边上好像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走了。”安警官说。
我姐为什么要跟一个昏迷的人说话!
“话说回来了,安警官,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你难道不是在b市工作吗?不用上班?”
他冲我笑了下,“哦,你说这个啊,我没告诉你呢,我调到这里来了,李队长帮的忙。”
“你是自愿来的,还是?”
“自愿来的,不是什么警局任务,也不是隐修会的任务,我想过来,就想办法调过来了,比我想得要容易得多。”他轻松说道。
该问的大部分都问了,现在还有最后一件我想知道的事情,之前一直不敢提,是怕听到不好的结果,而安警官也不提,弄得我更加没底。
“小雪呢,有消息没有?”我紧张地问。
我想,如果小雪没事了,应该会来看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