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副院长的提醒似乎是出于好心,我点点头说我们会尽快赶回来。
“杨院长你别说的这么吓人,应该没那么严重吧,能出什么事啊。”霖子大大咧咧地说,“只要不丢尸体,冰柜不停电,怎么都好说。”
“大哥,你快别乌鸦嘴了啊!”我对霖子说。
杨副院长愣了一下,安慰我们说:
“我主要是怕省里抽查的时候出问题,毕竟那里的工作你们最清楚,好啦,没事了,忙去吧。”
一直到晚上,太平间的工作挺多,我就没有去看王月,只是听王颖说她姐姐恢复地很快,没有问题。
下午六点,霖子带着亚青去找小巴吃饭了,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十一点来了个电话,说喝多了,明天早上回。
我在值班室的床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各种事情,而对于马上要去的地方,也非常忐忑,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迷迷糊糊地就这么睡着了,我做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噩梦。
我梦到一个护士来送尸体,结果送来的那具尸体一直冲我咧嘴笑,铁青的脸再配上那一嘴黄牙,满嘴臭味,但我只记得那是个男的,脸的样子已经记不清楚了。
在梦里,我正要把那具尸体搬到停尸冰柜里,结果刚把尸体背起来,就差点摔倒。那尸体死沉死沉的,而且浑身黏腻,不知道是放置了多久才运来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娃,以后天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这碗饭你还要吃不?”
“吃。”我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个字。
能背动,就留。背不动,就走
之后,这句话不停地在我耳边重复。
当我醒来的时候,浑身是汗,褥子都被汗水浸湿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打开台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杯水,这才算缓过来一些。
没想到,在我的记忆深处,最恐怖的还是第一天在太平间里背尸体的一幕。
回想这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连医院的副院长和正院长都换了,而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老刘头的话,还有第一天背尸体的那种感觉,却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我正要关上台灯睡觉,外面有人叫门了。
对方声音不大,好像是怕吵着别人似的。
“有人在吗?有尸体来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传来,轻声轻气的。
“有有有。”我连忙穿鞋穿衣服去开门。
看了一眼护士身后的轮床,我的头皮阵阵发麻。
从遮尸布的耸起的形状能分辨出人的头和脚,但那一瞬间,我忽然很害怕,这具尸体会不会对着我咧嘴笑,就像梦里一样
“你怎么了?”年轻护士问我。
我看看她,摇摇头,“没什么,走吧,推到太平间去。”
一边开门,我一边问她:“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啊,这么晚了,他们还让你一个女孩子来送尸体,太不厚道了。”
其实是我现在必须跟人说话,防止自己再产生那种可怕的联想。
“恩,我是新来的,没事,我胆子大,不怕。”她说。
我回头看看她,冲她笑了笑,“那就好。诶,你们领导不说你吗?把嘴唇涂得这么红。”
她冲我摇摇头:“不说。”
之后女孩帮我把尸体送进太平间,环顾了一圈,不禁感慨:“你胆子真大,敢一个人待在这么恐怖的地方。”
“习惯了,一开始也害怕。”我一边登记,一边心不在焉地说,“倒是你,第一次来太平间吗?竟然这么淡定。”
“我不是第一次来。”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一扭头只见她紧贴着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