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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暖肚子开始阵痛的时候,娄沉正在早朝,下朝后回到暖宫,沈暖那时候已经不痛了,正躺在事先便准备好的待产房里,由产夫陪伴喝着人参鸡汤补力气。

    随后张右带着几个男医佐过来,沈暖便将她赶了出去。

    娄沉坐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慢慢的脑海里就想起了别的。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已过十四年,明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三岁的小肉团子,转眼间这肉团子就怀了她的骨肉,现在都要生了。

    先帝临终前一晚特意召见了她一次,没说别的,只拍着她的手背交代她照顾好她唯一的孩子。

    第二天,她便见到了他。正坐在矮凳上小手攥着衣角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周围一干小侍也没有人敢上前去劝他。

    她听的心烦,就冷声说了他一句。他不哭了,却被她吓得打起了哭嗝,好半天才停下来。红着双核桃眼,咬着小手怯怯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新奇事物一般。

    她瞥了他一眼便觉得是个麻烦精,懒得理他便去吩咐其他事情,谁知道他却跟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明明怕她怕的要死,却拼命的想要讨好她。

    后来她才觉得,这小团子懂事聪慧的很,有时候却也会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幼稚。

    她没带过孩子,也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便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对他。每晚睡前去看他两眼,想他一个人会怕黑便在他床头点了一盏微弱的宫灯。

    后来他在入学的前一天发起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抱着她直喊母皇。她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子,被人这般抱着往怀里钻嘴里还喊着母皇,她觉得别扭陌生的紧,就想把他从身上扒拉下去。只可惜,最后得逞的还是他。

    从那次生病之后,他似乎对自己就不是那般怕了,没事还会往她面前凑。

    她那时候拿他当什么呢?估计是当成一个任务,先帝交给她的任务。也许慢慢的变成责任,自己承诺要护他长大的责任。

    这个责任或者说是任务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渐渐的发生了变化,让她明确感受到这个变化的便是他九岁那年出荨麻疹的那回。

    在听到陈奉御误诊他为天花的时候,她承认那一瞬间她是害怕心慌的,全身血液顿时都冷了下来,那种瞬间就能让她绝望无助的感觉,这么些年来她仍清晰的记得,每每想起,心口都会有闷闷的窒息感。那一刻她才觉得,他对于自己不只是责任,也不是任务,而是一个亲人。

    她几夜未睡,日夜守着,一向不信神佛鬼魂的她在皇家祠堂里跪了大半夜,把她所能想起来的天上地下的各路神仙都求了一遍,只希望他能平安。

    直到后来确定不是天花的时候,她悬着几天的心才敢放下,强撑了几天几夜的身子在听到他没事的那一刻一下子便瘫坐在椅子上,闭着酸涩的眼睛悄悄松一口气,没人知道那一刻她心底是多么的感激和庆幸。

    后来去看他的时候,他却误以为自己是天花,死活不让自己靠近,只怕传染了她。

    那天他傻乎乎的拉着她说了半天的话,她能听出他不懂掩饰下,含着某种情愫的话,可是却不能回应他。直到后来他逼着她回应。

    她那年及冠,本是早该娶夫的她却一拖再拖,只是因为她不想看见他那双本该闪烁着星辰光亮的眸子染上一层灰蒙蒙的水雾。

    那年已是无法再拖,他似乎也知道,那天情绪反常的厉害,她说娶个好的,多个人疼你,他却不愿意。

    以至于后来他在殿内哭了半夜,她在殿外站了半夜。第二天便厉声警告众臣,她的亲事,跟她们无关。

    对他却只说,他不同意,那她便不娶。

    也是因为他毫不掩饰的情意,她开始慢慢的发现身边的那个小团子似乎长大了,身形修长了些,小脸也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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