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为何,竟让他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虽说他的情况不如她的糟,可是真心希望他活着的人,这世上怕也只有祖母一人而已。
正是因为这样的怜惜,让他对于她那不自量力的要求没有太大的反感,因为他懂得那种不顾一切想要活下去的感受,他也是一直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
在他的心中,即便要付出婚姻来换取,只要他的身体能好转,能让疼他的祖母心安,并且让想要害他的人受到报应,他在所不惜,所以他才会在皇上答应赐婚之后,坚持自己来平家走一趟,他想亲眼瞧瞧那是个怎样的姑娘。
“这……”面对凤连城那隐隐的怒气,本想直接拒绝的平宛有些犹豫。明明身躯病弱、面孔苍白,可他仅仅是眼光一扫,那眸光中的锐利就让她感受到一股子的威压气势。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可以被掐圆捏扁的性子,虽有着权势与富贵,可他并不适合平家的姑娘,他看似虚弱,然而透过那双眼睛,她看得出他天生的贵气和精明。就算六丫头当真聪慧,嫁给这样的男人也会被压制,不可能为平家带来什么利益。
这莫名其妙的圣旨赐婚真是棘手得很,连平宛也一时之间乱了章法,迎着凤连城的目光,因为心中迟疑,久久无法开口。
“虽说有些唐突,但既然圣旨已下,本世子想私下见见未来的世子妃,也算合情合理吧?还是说,平家其实不愿结这门亲事?既然如此,本世子也不好强求,现在便回宫面见皇上,转达平家的意思。”语毕,他朝着候在一旁的太监们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自然明白,说道:“既然平家家主对皇上的指婚有所迟疑,咱家会立刻回宫将情况禀告皇上。”
凤连城知道自己这叫仗势欺人,可那又如何?他向来知道怎样达成目的。
面对他的步步进逼,平宛除了屈服又能如何?她无奈地道:“世子请留步,我这就让人将六姑娘请出来。”
“倒也不必麻烦六姑娘来来去去的,家主只需让丫鬟领我去后院见见就行了。”
平宛望听到凤连城的话,差点气得一口血呕出来。还有比康平王世子更不讲道理的人吗?人家的家宅后院,他说要去就要去,而她偏偏不能阻止。
她心中虽然恼恨,却不再试探凤连城的耐性,让总管陪他去了后宅,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
她得好好想想,六丫头究竟是什么时候攀上了这门贵亲的?六丫头当真以为这样做能像镜娘一样脱离平家的掌控吗?太天真了!瞧那凤连城也不是多好的身子骨,就算成亲也未必活得久,且就算他的身子能撑住,遇上天灾人祸也是有可能出事的,到时成了寡妇的六丫头一样得任她掌控。
不过六丫头果然如她所想是个聪明的,竟然能够不动声色地攀上这门亲,如果她愿意全心为平家做事,那么平家的未来肯定是如虎添翼……
“呼!”抬脚踏入自己僻静的院落,平子甄望着天,忍不住重重地吐了口气。
终于做到了她想要做的第一步,光明正大地离开平家,只有离开平家,她想要做的事才能达成。
信步走到这院子里她最常待的大树下,那盘根错节的树根上头放了张平稳的桌子,桌子旁边摆了小泥炉,上头有着一壶方才她匆匆赶去前厅前才放下的山泉水。
心情很好的她不疾不徐地坐下,双眼紧盯着眼前的棋盘,好像已跌进了黑子与白子间的杀戮,手执一颗黑子,两耳不闻窗外事。
即将成为世子夫人,她就这样庆祝?
随后而来的凤连城见状有些愕然,他摆手挥退引着他过来的大总管,直到那人在他威逼的目光中不得不无声地退下,才将目光转向那个彷佛远离一切尘嚣,坐在树下品茗下棋的女子。
望着她,凤连城不经意地想到那日他难受得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