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盆子站在五号监室门口,身边站着两个管教,我穿着拖鞋,身子瑟瑟发抖,透过铁门上的小窗子我能看见里面,五号监室里面全是人,一个个穿着号服。对看守所我肯定是陌生的,但关于新犯人怎么被老犯人欺负的事我听过,从别人嘴里,从网上,还有一些玩笑似的闲聊里,我从来不觉得我会跟这些扯上关系,但造化弄人,现在我跟这些就隔着一道铁门了!
“哗啦啦!”铁门被打开了,里面的犯人全都毕恭毕敬的站起来。
“进去吧。”管教在我背上一推,我踉跄着就进了屋,“咣当!”铁门又在我身后关上。
我端着盆子不敢跟任何人目光交汇,我低着头,但我知道肯定所有人都在看我,我背靠在门上脑子里很乱,我想不到该怎么办。
“新来的。”这时候有人开了口。
我把头抬了起来!
我扫了一眼监室,监室里有一半是大通铺,半米多高的台子,尽头是一个蹲便池,说话的人坐在铺位上,他身边或站或坐还有一些人,我没数数量,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
“像是个孩子,犯什么事了?”那个声音又问。
我犹豫了一下,跟着就有人冲过来在我脑袋上狠狠抽了一巴掌:“老大问你话呢!”
“咣!”一声我手上的盆子就摔了,我抱着头蹲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我不敢说我贩毒,这个我也不愿意说。
“又是一个被冤枉的!”有人笑起来。
“别怕,你过来。”坐在床铺上的老大冲我招了招手。
我站起来弓着腰慢慢走了过去。
“你多大?”老大看着我,我趁机看清了老大的样子,老大长得很瘦,头上剃成青皮,露出的胳膊上有一半的纹身,左边眉毛中间还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一直开到脸颊上。
“十七。”我小声回了句。
“犯什么事了?”老大又问了一遍。
“我真的不知道。”
我刚说完老大忽然就踹了我一脚。
“问你啥答啥!懂规矩不!”老大身边窜出来一个人照着我就是两耳光!
我被打的半边脸都麻了,我不敢反抗,连看都不敢看,我知道这里没人能帮我,如果我运气不好,很可能出事!
“我是卖药的。”我想到了一个说辞。
“买假药的?”有人笑起来:“年纪不大居然是个骗子。”
“进来过几回了?”老大又发了话。
“第一次。”我马上回答了。
“老大,让我玩玩吧。”刚才打我的那个家伙说了句。
“算了,一个孩子。”老大摆了摆手:“去便池那边睡,顺便把便池给刷干净。”
老大说完躺了下去,我愣了一秒钟,跟着巴掌就扇了过来。
“老大的话没听明白!”
我赶紧就走到了便池边,便池里还算干净,我拿起刷子就开始清洁,暗暗的我松了口气,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
天渐渐的黑了,晚饭送了进来,我根本没看清吃的是什么,我的那一份就被人拿走了,我也不敢去要,吃完饭监室里面就开始自由活动了,我缩在墙角尽量不惹人注意。
经过一下午,我对监室里也不是完全的陌生了,监室里除了老大,对我最坏的那个别人管他叫八癞,还有一个总是笑嘻嘻的中年人我印象比较深,我听见别人管他叫钱总,另外几个人我印象都不深,监室里加上我一共有七个人,都是成年人,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本能的就觉得弱小。
晚饭后老大和几个人坐在床铺上开始打扑克,老大嘴里叼着一根烟,也不知道他从哪摸出来的,除了老大别人都没有烟抽,我坐在墙角的地上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