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尤楚鹤的前车之鉴,剩下的学子在破阵时便尤为小心,而钟离晴则没有给嬴惜多余的提示,只让她忘记方才自己所言,不要莽撞地攻击即可。
而后嬴惜只花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通过了考核,甚至没有一点伤——若真是如她所言,只是随便推开了一扇门便脱离了阵法,那么她选中的便是中宫变门,也就是唯一破阵的那扇门。
可见气运一说,并非空穴来风只是气运只眷顾少数特定之人罢了。
只是在三天以后,诸生却没有收到惯常的玉简。
除了最后一场考核题目乃是六艺之乐,钟离晴能够得到的信息非常少,少得她无法推测这项考核的真意。
那位传授乐之道的曲先生在这方面出乎意料的守口如瓶,不论是钟离晴用解惑释疑的法子旁敲侧击地试探,又或者是派嬴惜去撒娇耍赖,这位看上去温柔可亲的曲先生却都打着太极将她们堵了回去,一点都没有透露的意思。
而就算是一向消息灵通的敖幼璇也是没有半点头绪。
看来这个曲先生是打定主意要给这些学子们来个出其不意,从而选出真正的人才了。
虽说有些不近人情,可这位曲先生倒是意外的有原则。
——或许整个学院里,她才是最严守考核公平的执教吧。
钟离晴讨厌她的刻板固执,却又不免欣赏她的风骨,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她一直犹豫徘徊,直到考试前一晚都没下定决心要使些非常手段套出考核的内容。
在每晚照例的修炼打坐以后,感觉到尤楚鹤已经承受不住疲惫沉沉睡去了——她之前做的手脚让这蠢货元气大伤,恐怕若是不好好休息,别说顺利通过明天的考核了,就算境界不稳也是有可能的如果知道是自己做的手脚,不知道要怎么报复呢——这片刻的清净让她得以沉下心来思考,总结一下之前几场考核的内容。
先是灵根和灵力的资质测试,而后筛选掉一部分忽视怠慢学院指令的学子。
修真界的常识是考校学子的记忆能力以及用功程度,御射是考核身体协调能力以及灵力操控程度,书数指代的阵道考核则是计算与气运这些考核看似没有章法,细细想来,却是一环扣一环,饱含深意。
若是按照这个思路分析,这最后一场考核,又旨在揭露学子哪一方面的特质呢?
钟离晴觉得答案就在眼前,却始终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若隐若现,总是差了那么一丝,怎么都抓不住关键。
枯坐半宿却没有头绪,索性也就不再思虑,洗漱歇下了。
第二天考核之时,与一众学子席地而坐,看着那位曲先生独坐高台,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架古琴时,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他们这一群新晋入选的学子之外,演武场的另一侧则是盘坐着人数更为庞大的队伍,看起来,那群灵力波动的平均水平要远远胜过钟离晴这方的人,应该就是尤百川和那古先生之前曾经提起过的——只差了一些气运的前辈们。
当那铮铮琴音响起了第一声,心神震慑间,钟离晴忽然了悟:这六艺考核最后一关,怕是她最难过的——心魔。
“诸君,余前日观落花之景,偶有所得,信手谱了一曲,请诸君赏听,”曲婉莹的手指虚虚按在琴弦上,美目在众学子面上扫过一圈,莞尔一笑,悠然起了弦,语声渐渐消落在清越幽婉的琴声之中,“此曲名为——灼心。”
那琴音如泣如诉,丝丝入扣,仿佛交织成了一张网,将所有人都罩在了网中,明知不可深陷,不可入阵,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入她的陷阱之中。
每个人听到的琴音或许相同,可眼前浮现的景象却大相径庭,有的人发现自己腰缠万贯,富可敌国,有的人发现身边围拢着一圈莺莺燕燕,寻欢作乐;有的人修炼有